石青瑜並沒有對這些人再說其他的話,但她長久的跪拜,已證她的心志。
和親隊伍離京當天,京城突降大雨,身著太后服制的石青瑜仍將和親隊伍送出城門。石青瑜眯眼看著隔著雨簾的和親隊伍遠去,看著閔清回身對她遙遙一拜,石青瑜略低下了頭,盯著被飄進車的雨滴打溼的手背,然後把雙手搭在一起,冷聲吩咐:“回宮。”
鳳輦即起,石青瑜坐在車內閉了雙眼,靠在墊子上。這隊和親人馬,加上護衛近千人,也許只閔清一個能夠回來。這一步棋,她上輩子從未走過,有利也有弊,利處自是有可能借由這些分化北蠻各部落,從而遏制北蠻。但弊處也是怕這些人不能起到作用,反而為北蠻所用,或是這些人成為閔清的勢力。而因這次和親,她也會讓一些激進主戰的學子對她失望。
她不是不敢對北蠻打上一仗,可她上輩子已承受了因怒起兵的結果,如今朝堂不穩,北蠻周圍勢力不明,她不想在條件還不成熟的時候,再興兵事。即便要與北蠻打上一仗,最起碼也要等到她登基,穩定朝綱之後。
和親的禮樂聲越來越遠,石青瑜亦到了皇宮。到了皇宮,當石青瑜走下鳳輦的時候,雨已停下。石青瑜慢慢走回殿中,換了衣服,才翻看著奏摺,看到放在最上面的奏摺就是石銳的案子處置結果,給石銳判得是於鬧市斬首。石青瑜拿起奏摺仔細看了一遍,輕輕笑了起來,判了斬首倒是不奇怪,但是判得是於鬧市斬首,那裡面就有意味了。
雖然石銳於石青瑜關係並不親密,且還有何氏做下的惡事傳揚,但無法改變石銳是石青瑜同父兄弟的事實。石銳若是在鬧市被判斬刑,那石青瑜與石家的關聯將會成為街頭巷尾議論的話題,即便石銳作惡許多,怕是也要有人因此判決議論石青瑜冷漠無情。而她若是改判,許會生出許多變故來。
石青瑜想了一下,就只將奏摺放到一邊,暫且擱置,她要用此事好生看看如今朝堂上到底有什麼人是真正站在她這一邊。
石青瑜鋪了一張白色絹紙,透過敞開的窗戶看了眼外面站著的玉容,落下筆來。玉容用餘光看到石青瑜正在作畫,且頻頻看到他這方向,覺得石青瑜定是在給他作畫,玉容就站得愈加挺拔,微微紅了臉,努力保持著笑容。石青瑜翹了下嘴角,掃了眼玉容站著的方向,就落下一筆。這讓玉容更加不敢亂動,他好在一直習武,練過站樁,就一動不動的如個木頭一樣站在原地。
待石青瑜輕聲說了句:“成了。”
玉容笑著跳進殿內,看向石青瑜案上,見到石青瑜案上倒是真呈著一張話,不過這張畫畫的並不是他,而是窗外的松柏,玉容皺眉頭,小聲得嘀咕著:“白白站了那麼久。”
石青瑜見到玉容氣惱,就把桌面上的松柏畫拿去,這才露出了玉容的畫像。
玉容這才笑了起來,拿起了那副畫像,面上笑著,但嘴裡還嘟囔著挑剔:“太后並沒有畫出我的絕世風采。”
自玉容回到石青瑜身邊,性子倒是越發的囂張。原本只是為了避免石青瑜對玉家心生提防故意做出的囂張跋扈,但因為玉容如今心中藏著些隱秘的心思,更加樂得看到石青瑜縱著他,就越發有意的不守著那些規矩禮儀,來顯示出石青瑜對他與旁人的不同來。
此時,玉容還擔心石青瑜氣惱,不大敢與石青瑜頂嘴。但後來見石青瑜也不氣惱,反而更加縱著他,玉容也就更添了些放肆。
說完,玉容還是將畫收到了懷裡,說道:“但勉強還可以看,我就先收著了。”
石青瑜笑道:“這是補給你的賀禮。”
玉容才要說話,就聽得有人慌張來報事。玉容還知道些分寸,就連忙把畫藏在懷中,站在石青瑜身邊。來稟事的事是刑部尚書周嘉還有一個八品小官李庸,周嘉倒是還好,站在石青瑜面前也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