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腿上的褲子,連帶著一小塊肉,瞬間和主人分了家,趙六也因為用力過猛,整個人從牆上直接折了出去。
那重重的咕咚一聲,聽的段志濤直咧嘴,心說也不知道這位摔死了沒?真摔死了還有點麻煩,他忙緊跑兩步來到牆邊,扒牆一看,只見那黑影一瘸一拐的,已經跑出去好幾米遠了。
段志濤被對方這頑強的生命力給震住了,暗暗咂舌之下倒也沒去追趕,因為他也看出來了,這傢伙被賽虎咬的不輕,剛才在院裡,要是抓住也就抓住了,現在等他跑出老遠再抓,誰知道這小子能不能倒打一耙?想到這,他暗罵了句晦氣,不甘心的扯脖子又喊了一聲:“該死的混蛋,你給我站住,賽虎,去給我咬死他——”
一句話未完,只見那黑影速度倍增,跟陣風似的就沒影了。
有些惋惜的下了牆頭,段志濤彎腰撿起了地上的破布,仔細一看,上面血糊糊的粘著能有二兩肉,這位沒覺得噁心,只覺得解恨,拍了拍賽虎的腦袋,他笑著讚賞道:“好樣的賽虎,下次再碰上這樣的還給我使勁咬。”
為了表彰賽虎的英勇表現,他還特意進屋給拿了一大塊肉骨頭,出來後又在院裡晃了一圈,這才放好了那塊粘著肉的褲腳腿,洗洗手進了屋。
“真有人?抓著了嗎?”範淑香很好奇,人怎麼跑了?
“沒有,我看錯了。”怕媳婦擔心,段志濤沒說實話,把對方往懷裡一摟,舒服的閉上眼道,“睡覺吧,明兒個還有事呢。”
想到自己老婆孩子熱炕頭,趙六那小子卻一瘸一拐的狼狽逃竄,他就有說不出的好心情,其實說白了,人也就是那麼回事,知道自己看不順眼的人過的不好了,他的心情也就好了……迷迷糊糊的打了個哈欠,段志濤又緊了緊懷中的媳婦,滿足的睡著了。
……
第二天,段志濤照舊起早去河裡起魚,回來卻聽到了一個奇怪的訊息——據說昨晚上,趙六在回去的路上,一不小心掉溝裡了,似乎摔的還挺慘,這個說他腳脖子崴了,那個說他腿被劃壞了,還有人反駁,你們說的都不對,趙六那是一屁股坐玻璃碴上了,他是把屁股蛋子給了個窟窿……一個個七嘴八舌眾說紛紜,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倒黴的趙六似乎摔的真挺慘。
段志濤聽完這話,回家拎著那半截褲腿就出來問人:“昨天半夜,我睡睡覺就聽到我們家狗在後院鬧騰,等我穿好衣服出去一看,沒看到人影,就看到牆根腳下有這麼塊破布?你說家裡啥也沒缺啥也沒少的,光多出來這麼塊布算是咋回事?”
大夥先是詫異,你家啥時候養的狗?
段志濤無辜的道:“我們家早就養狗了,從小養到大的,只不過那狗小時候傷了嗓子不會叫,所以你們平時聽不著,不信你問問我姐,問問我們家鄰居,那可是正經八百的狼狗,一直在後院養著呢。“
大夥點著頭心裡暗暗合計:狗不會叫,也就沒人知道家裡養狗,沒人知道,所以有那倒黴的進去,也就留下這麼個褲腳,想到這個帶血的褲腳,再聯絡一下昨晚出事的趙六,眾人恍然大悟——啥摔溝裡去了?這是掉狗窩裡去了吧?
心裡想明白了,卻也沒人給當面捅破,趙六這小子能跳段志濤家的牆,也就能跳自家的牆,他們家可沒有那咬人的狗,所以這種人能不得罪還是不要得罪,但從那以後,趙六在杏花村算是徹底臭了,以前那是作風問題,不咬人膈應人,現在卻是人品問題,弄不好就你來個背後下口,所以大夥最好離他遠點,免得防不勝防。
兩條腿纏的像倆蘿蔔似的趙六,趴著自家炕上不住的哼唧,他疼啊,不只是腿疼屁股疼,昨晚摔那麼一下子,他五臟六腑全都疼。哎呦呦,你個該死的段志濤,養那麼條惡狗來害我,等我好了咱們沒完,我要活扒了那畜生的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