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崩潰。她總是在冬天睡著的時候自己躲著大哭。眼看著她越來越瘦,孩子越來越虛弱,陸應欽第一次覺得自己竟是這樣沒用,除了無可奈何竟然毫無辦法。
手底下的人也在悄悄的查那位配型成功卻不願意捐獻骨髓的人。國外對於這樣的資訊保密程度比之國內要嚴格的多。一般的醫生護士都沒有資格接觸直接的資訊源。有錢能使鬼推磨這句話似乎難以行通。他們對於職業操守的遵守和誠信度的忠誠讓人敬佩卻又無奈。
清早,程端五又是一夜未眠。她已經許久不跟陸應欽說話了,每天不是陪著孩子說話聊天,就是發呆大哭。像個自閉的瘋子。
孩子的一病一痛牽扯著她每一根神經。
陸應欽心疼,卻也無能為力。她封閉著自己,封閉著自己的心,任是誰也進不去。
一早關義打來電話,陸應欽眼瞅著病房裡正跟冬天說話的程端五那專注的表情,嘆了口氣,出去接。
“老闆,下頭來了訊息。人找出來了。唐人街一開公司的中國人,有點小錢,所以不願意捐。手底下已經找人到他家裡去了。”
“有把握嗎?”陸應欽明白關義話語間輕描淡寫的其實都是“非常辦法”。
“歐老頭子那邊也拾掇人來了,應該沒有什麼問題。”
“行。儘快的安排。”
“是。”
“……”
不出幾個小時,醫院果然接到了電話,捐獻源那邊同意了!
這是這一個多星期以來最好的訊息。
程端五高興得幾乎要昏厥過去。
她知道是陸應欽和歐漢文用了“非常辦法”,但是她是個自私的母親。她只想能救回自己的孩子,別的,她什麼都不在乎。
只是,最最殘忍的,便是這安排一切苦難的老天。
她可憐的孩子,還沒等到手術的一刻,就發生了大的變故。
一場不退的高燒讓冬天的情況進入前所未有的危險。
孩子一直叫喚肚子疼。可是他很堅強,一下都沒有哭。端五知道他疼是內臟在出血了。他每天都拉肚子,便血。可是他卻忍著不向她哭。他身上汗涔涔的,衣服都被汗的皺巴巴的。去年秋天生病以來冬天就沒有再洗過澡了。這孩子以前一到天氣冷了就不愛洗澡,邋遢的很,生病以後程端五不敢讓他洗,怕他感冒。起初孩子很是高興,越到後來,身上髒的難受了,孩子叫嚷著要洗澡。程端五也只敢拿毛巾給他擦擦。化療以後,孩子的抵抗力很差,很容易生病,醫生也和程端五說過,很多白血病患者最後離開不是因為白血病本身,而是因為感染。
程端五不敢冒任何的險了,所以她一直小心翼翼把孩子保護的很好。
可是孩子畢竟是孩子,他的承受能力不比成人。這麼久以來的治療已經讓他心和身都瀕臨崩潰了,可他怕程端五看了難過,還強忍著。
這一切程端五都看在眼裡。
骨髓源找到了。但是醫生也講得很清楚,如果移植,現在開始還要進行幾輪化療,要做骨穿重新查型別,做腰穿,抽血那更別談了,基本上有點症狀就要抽。以孩子現在的情況,也許還沒到移植手術,就走了。
治療的過程有多難過,程端五都看在眼裡。
化療讓孩子開始掉頭髮,護士替孩子把頭髮剃了。冬天摸著光溜溜的腦袋問程端五:“媽媽。夏天到了嗎?為什麼要剪頭髮?”
程端五眼淚止不住的流。這孩子很久沒有照鏡子,並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樣子。以前每年夏天程端五為了讓孩子涼快一點,都帶他去把頭髮理得很短很短。可是現在……
她想想就覺得心痛。
陸應欽也知曉現在的情況。醫生也和他談了幾次。以孩子現在的情況。根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