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得借我十五兩。”
廂泉這句話說的灑脫至極,不像個借錢的,倒像個討債的。
“你要這麼多錢幹什麼?” 乾清瞪大了眼睛,嘴上說著,卻開始掏錢袋,“知道你有借無還,罷了罷了!給你就是!你到底要幹什麼?”
廂泉接過錢袋,細細的看了看這些銅錢和散碎銀子,一邊清點一邊道:“你且先回家去,我還有事要辦。”
乾清冷笑一下,沒動。
“你明天可以來庸城府衙看一眼犀骨。”廂泉數著錢,頭也不抬。
乾清繼續冷笑,怒道:“我後悔把錢給你了!你今天必須告訴我——”
“借我錢,你不會後悔的。”廂泉看了他一眼,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顛了顛錢袋,喃喃道,“既然有了這筆銀子,青衣奇盜……不可能偷竊成功了。”
“什、什麼?”
乾清一愣,只見廂泉慢悠悠的轉過街角,影都沒了。只剩他自己木楞楞的的站在原地,連最後一絲氣惱也被的秋日的蟬鳴帶走。
當夜,廂泉就住了客棧裡,而這家客棧只有易廂泉一個客人。
此時雖然不比唐朝,但商業相當發達,商業與民居的界線早已打破,猶其是庸城,整個城的佈局也還算得上整齊,但小巷很多,人員也相當混雜。
城禁,偶爾發生在邊關地區,或戰爭殃及地。庸城是個古城,由於歷史原因,在百年之前做軍事要塞,因此城牆格外堅固。太祖趙匡胤當年以史為鑑,為避免落得藩鎮割據的下場,下令拆了除了汴京之外的城牆,填平戰壕。傳說,庸城的城牆堅固至極,工人費了就牛二虎之力仍然難以拆除,好在庸城又不是特別大的地方,如今已不是戰爭要地,此事便就此作罷。
“墉”字本是牆的意思,而後風水論盛行,有人測算土字不宜,去土為“庸”,固有此名。然而,去“墉”不可去“城”,庸城二字“土”字仍在。
庸城的禍事終於還是到來了。
易廂泉住的風水客棧,雖得此名,然而它的“風水”卻極差——對著庸城府衙。同樣的坐北朝南,出了庸城府衙後門不久便是客棧大門。而廂泉的房間在二樓走廊的盡頭,正對著府院。
廂泉本身是十分高興的,這樣一來,透過窗,他就能看到庸城府衙的全景。
可是這樣對商家怎麼會有利呢?
沒有賭坊青樓,巡捕夜夜盤查,使得這家店居然真的“獨樹一幟”而沒有客人了。
風水客棧只有易廂泉一個客人,掌貴也不操心:除了青衣奇盜,沒有賊會在這時候還偷盜,何況這店沒什麼好偷的。
次日清晨,是城禁第二日。街上的小販叫價越來越高,可是街上卻越發冷清,大家心知肚明,如果青衣奇盜要下手,現在他已經混進庸城了。
說不定青衣奇盜就躲在街道的某處。
相較之下,煙花巷子還熱鬧一點——西街。那裡離庸城府衙很遠。經營者名喚水娘,也是經營有方,城禁之時照樣顧客臨門,畢竟,青樓和青衣奇盜,只有個“青”字兒的關係。
誰也想不到,眼下最太平的西街,幾日之後會招來大禍。
而今日,乾清很早就來了庸城府衙。他知道廂泉不會對外多言,甚至於,他覺得廂泉不想讓自己參與此事。
時間太早,他就在後門風水客棧閒逛,來來回回碰見好幾撥巡邏的侍衛。
乾清依舊站在銀杏樹旁,決定再等等廂泉。他尋思,青衣奇盜此時一定就在庸城。乾清自認為自己認得庸城的所有人,但庸城畢竟是商業樞紐,往來生人之多,防不勝防。他張望四周,希望碰到什麼可疑的人。
就在此時,有人拍了他的肩膀。
乾清轉身看去,卻發覺冷清的街道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