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一開始我雖然嗅出了殺氣,但並不能確定是你。”蕭邦說,“但當我託著你的手時,我已斷定是你。否則,你又怎麼能夠從我的手裡逃脫?”
孟欣一震,顫聲問:“你怎麼能夠斷定是我?”
“因為同樣的一隻手,曾救過我的命。”蕭邦嘆了口氣,“是這隻手,將我的傷口洗乾淨,將我體內的子彈挑出來,為我包紮傷口。這樣的事,我一生都不會忘記!”
蕭邦的眼裡居然有霧,但他沒有讓眼淚流出來。
而孟欣的雙肩已開始抖動。她再也忍不住,任憑淚珠滾出眼眶。
“蕭大哥,你知道嗎,我去而復返,支開了靳局和葉雁痕她們,還是要來殺你!”她使勁地咬了一下嘴唇。
“我知道。”蕭邦說。“我的命是你救的,按理說,我應該讓你拿走。可是,我剛才挑明此事,就是要告訴你,我要活下去。因為,‘11。24’海難還沒有告破,我不能死!你知道嗎?我並不是怕死,而是我不能死!”
“你是要我放過你?”孟欣抹了一把眼淚,看了看錶,急切地說,“蕭大哥,既然我去而復返,就必須要你的命,否則……”
“否則,你就得死。”蕭邦又嘆息了一聲,“這其間好像別無選擇!”
“只有一個選擇,”孟欣撲嗵一下給蕭邦跪下了,“蕭大哥,只要你答應我,離開大港,永遠不要再參與這場海難的調查,我就會放過你!蕭大哥,我求你了!”
看著聲淚俱下的孟欣,蕭邦心裡一片茫然。但這種悲憫被更大的責任所淹沒。“不行!”他沉聲說。
孟欣突然將手伸進後腰,摸出一把小巧的手槍,對準了蕭邦。
“你不要逼我……”她的手指已扣上了扳機……
葉雁痕瘋了一樣加大油門。寶馬像離弦之箭射過城區,在醫院門前停下。
她三步並作兩步,上了三樓,推開了房門。
房間裡,一名醫生負手站在病床前,一名護士正在收拾床鋪。
床鋪上沒有人。蕭邦已不知去向。
葉雁痕一把抓住醫生的胳膊,大聲叫道:“病人呢?”
“我也不知道。”醫生很疲憊地打了個哈欠,“我在值班室裡看書,好像聽到這個病房裡有一聲尖叫,便同護士一起過來看個究竟。可是,當我們走進這個房間時,病人就不見了。”
“什麼時候的事?”葉雁痕問。
“幾分鐘以前吧。”那醫生很奇怪地打量著她,“葉總,這個病人是您什麼人?怪怪的。我可是遵照您的吩咐,讓他住最好的病房,用了最好的藥……”
葉雁痕沒興趣聽她羅嗦,只是說了聲“謝謝”,便衝出房間,下了樓。
靳峰正從車上下來,差點與葉雁痕撞個滿懷。
“怎麼啦?雁雁?”他有些吃驚地問。
“蕭邦不見了。”葉雁痕快要哭出聲來,“一定是孟欣這個賤人對他下毒手了……”
“不要著急!”靳峰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先回去休息,我負責幫你找到蕭邦。”
蕭邦將靳峰給他的警大衣裹在身上,迎風而行。長街很靜,靜得能聽見自己踩碎冰渣的聲音。
幾分鐘前,孟欣用槍指著他。
“你只要一開槍,就會被抓住,你也活不了!”蕭邦沉聲說。
“你不要逼我……”孟欣握槍的手在晃。
蕭邦擔心手槍走火,乾脆閉上眼睛。
面對槍,自己又受了重傷,他毫無辦法。
突然,孟欣哭出聲來。蕭邦感覺孟欣已撲上來,緊緊地抱住了他,在他臉上狠狠地親了一下。當他睜開眼睛時,孟欣已衝出了房間。
蕭邦心裡一陣痠痛。他知道,孟欣沒有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