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班超在此任西域都護。唐朝滅了龜茲國,將安西大都護府設在這裡。漢代的烽火臺,唐代的龜茲城,今日還殘留著不滅的遺蹟。
晚唐詩人呂敞寫過一首《龜茲聞鶯》,其中說“人言曾不辨,鳥語卻相知”。他雖然聽不懂這裡人說的話,鳥類細碎的啼鳴卻那麼地親切,它們為邊塞的樹木增添了繽紛的色彩。樹木和小鳥,讓人感激生活的風景,又可見此地的自然環境是多麼寂廖。
玄奘當年在龜茲停留六十多日後,又西行六百餘里,穿越小沙磧,抵達祿迦國,即今天的阿克蘇,古稱姑墨。祿迦國的佛教通行小乘有部,玄奘在這裡停留了一宿。接著,向西北行三百里,度過石磧,到達凌山,即今天溫宿至伊犁之間的冰達坂。凌山冰峰聳立,徒峭難行,加上寒氣逼人,經過七天時間才走出險境。隨行者凍死十之三、四,牛馬更多。然後到達大清池,即今天 吉爾吉斯境內的伊塞克湖,沿湖西北行五百餘里,至素葉城,也就是碎葉城。
當時的素葉城為西突厥汗庭,時值夏天,葉護可汗駐牧在這裡,殷勤地接待了來自東土大唐的高僧,並請說法講經。其人信奉拜火教,玄奘因之施教,講說十善、愛養物命及波羅蜜多解脫之業,可汗舉手叩額,歡喜信受。在素葉城停留數日後,可汗找到一位曾在長安學習過漢語,又通達以西諸國語言的少年,封為摩咄達官,並給諸國寫了書信,命其護送玄奘至迦畢試國。臨行時,可汗又贈法服絹物,與群臣送別十餘里。
唐玄宗天寶十年,也就是公元751年,是春天的時候,在安西大都護府任職的岑參,因公務到了龜茲之西的姑墨州。那裡有一條小河叫胡蘆河,即今天流經阿克蘇的託什幹河,它是塔里木河的上游支流。報警的烽火臺叫苜蓿烽,就聳立在胡蘆河邊。詩人岑參來到苜蓿峰上向東眺望,心想這裡是離長安更遠的極西之地了,想到家人,不禁淚溼衣巾。
於是,岑參寫了一首詩寄家人:“苜蓿峰邊迎立春,胡蘆河上淚沾巾。閨中只是空思想,不見沙場愁殺人”。
由阿克蘇向西,是唐朝時的疏勒鎮,漢代的大宛國領地,即今天的喀什。唐代疏勒的遺址,在今天喀什之東約三十公里處,附近是一片窪地,尚殘留佛塔和寺廟遺址。從那裡再西,就可以通往境外波斯、大食等國了。
而蔥嶺,就在疏勒與磧南的西邊。絲綢之路的南線在疏勒與北線匯合,再往北就是熱海和碎葉了。作為唐朝絲綢之路上的要地,熱海和碎葉一向被朝廷所看重,曾設立碎葉鎮,是受安西大都護府管轄的四*之一。後來,唐朝廷允許西突厥可汗進駐碎葉城,唐碎葉鎮遷到了焉耆。為平定叛亂,保護絲綢之路暢通,唐王朝又多次派兵攻打併進駐碎葉和熱海一帶。
詩人王昌齡寫過《從軍行》,其中一首寫道:“胡瓶落膊紫薄汗,碎葉城西秋月團。明敕星馳封寶劍,辭君一夜取樓蘭。”
安史之亂後,唐廷將大批守邊的軍隊內調,吐蕃趁機侵入西域。“胡風略地燒連山,碎葉孤城未下關。山頭烽子聲聲叫,知是將軍夜獵還。”軍情緊急,將軍反而狩獵遊樂,可見瀆職之事古來就不乏其例。
李白在《戰城南》一詩中講到的“今年戰,蔥河道”,是天寶六年的事,安西節度使高仙芝率步騎軍一萬人征討吐蕃,經疏勒登蔥嶺,行軍百餘日,一直打到今天伊朗境內的條支國的海邊去清洗兵器,在天山蓋滿白雪的草場上放馬。長年征戰,馳騁萬里,三軍將士們都有衰老了。匈奴人以殺人為日常之事,就好像我們耕地種田一樣。自古以來,邊塞上的黃沙中佈滿了戰死者的白骨,秦築長城,漢修烽火臺,戰爭從未停息過。人死郊野,敗馬嘶鳴,老鷹食屍,腸掛樹梢,這才明白武器軍隊並不是什麼慈善的東西,聖人用它是不得已的。
“蔥嶺”的稱謂,早在《漢書·西域記》中就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