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後,自然是一個小小死角。見不遠處往來人不少,韋去華咧嘴道:“有人會看到。”楚懷賢早就想好:“找個好房間,有人看到再爭風。”韋去華在楚懷賢面上瞟過,楚懷賢沒好氣:“看什麼!你別亂說就是!要是傳到我家裡,你小心著。”
韋去華就此放心,對自己安排的好主意成真後,大舅哥有所顧忌有幾分把握。他嘴裡還是再敲打一句:“您以前就沒少來這樣地方,如今難道還怕大嫂?”相中他妹妹,從此低三分,以前見面還有朋友的客氣,現在說話就象欠他的,一張嘴就是“你小心著。”
“她不是有了嗎?”楚懷賢把這句話丟擲來,韋去華暗笑,答應道:“是。”轉身離去。
沒多久,楚懷賢和趙存宗相會在一個當紅妓者的房間裡。趙存宗坐下來:“這裡說話可以安心。”楚懷賢對面坐下來,撩起長衫,露出裡面玉色綢褲,趙存宗一想到明天再見他,一撩衣袍,是一件女人的衣服,就忍不住發笑。
“你笑什麼?”楚懷賢莫明其妙。趙存宗收住笑,從容告訴楚懷賢:“你們兄弟都來,所以我笑。”楚懷賢一聽就氣得站起來:“懷德在哪裡?”趙存宗讓他坐下:“你我說完了你再去不遲。在後面劉四姐的花廳上,劉四姐只到我那裡坐了一會兒,就說楚公子在,我還以為是你。”
楚懷賢道:“真是不學好。”趙存宗斜睨他:“你呢,不也在這裡?”楚懷賢抖抖衣角:“我是不得不來。”趙存宗樂了:“那他也是。難怪去華說你,自己放火連天的燒,別人點不了燈。”楚懷賢先停戰:“說正事兒。”
“大國舅最近護衛強,比我的都要強。”趙存宗眼望著手上一個扳指,靜靜道:“他把手伸到我的隨從中去了。”
楚懷賢只是問:“去了幾個?”趙存宗淡淡:“去了一個還不行,去多了他疑心。”楚懷賢掂量一下這話,再道:“有什麼說的?”趙存宗微微笑:“有,死了的容氏在前一天晚上,象瘋了一樣的奔跑過,不知道看到什麼。人都說她失心瘋,她以前並沒有這病。”
“只有這些?”楚懷賢還不滿意。趙存宗道:“還有,是我自己推敲的,人家不是要害你?”楚懷賢抬眼:“是對我好?”趙存宗不動聲色地道:“是敲打你!你最近一、兩年幹了什麼,自己理一理。”
楚懷賢剛說一句:“我沒有……”趙存宗低低但厲聲道:“從你在原籍算起,你在左守備的地面上遇刺,你和他有什麼!”楚懷賢皺眉一時,不再說話。“好了,去吧,想明白了告訴我,還有,啊,”趙存宗輕描淡寫:“你妹妹的親事,怎麼說?”
“我怎麼還看不出來韋去華的長處?”楚懷賢說過,趙存宗含笑:“結了這門親,我就讓他西北軍中去,讓別人睡不著,這就是長處了。”楚懷賢嘆氣:“可憐我妹妹要守空房。”趙存宗過來伸手輕拍了楚懷賢:“最多一年、兩年,我保他毫髮無傷的回來。”楚懷賢鬆了口:“等我回過父親,再給你回話。”
趙存宗和楚懷賢分開,兩個隨從迎上來送他重新去飲酒,其中一個就是韋去華。趙存宗面帶笑容,韋去華的親事當然自己掛在心上,剛才答應韋去華和楚懷賢胡鬧,這只是一個噱頭。
“小王爺,剛才人來報,說兵部裡上摺子,各家王府在京中的隨從護衛,都要再減一隊人。”匆匆一個密報,趙存宗沒有變色,但心中有噓唏。眼望林上長空,正是一天晴光。哼,減了再減,再減就是宰我的時候了!
楚懷賢來尋楚懷德,過了一道小木橋,領路的人低聲道:“就是前面。”花廳極小,有喧鬧聲傳來。楚懷賢欺身近前,站到了房後往裡看。
房中五、六個少年,都和楚懷德年紀差不多大,每個人身邊或抱或是倚著一個豔妝妓者,正在歡笑中。而楚懷德,手執一個酒杯,正在和人交頭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