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耀眼的閃光燈和尖銳的詢問聲,壓過了漫天飛舞的雪花與寒冷,猛烈地轟向他的臉頰,令他忍不住眯起了眼睛,不是以前立意爆發或殺人時的眯眼,而是想要逃避的眯眼。
可為什麼要逃避呢?大叔是聯邦頭號通緝犯,是賣國賊,這本身就是存疑的問題,自己是聯邦通緝犯,那又如何?當年被戴著墨鏡的萊克上校拿槍頂著額頭,莫名其妙開始逃亡,自己又沒有做過錯事。
想到這一點,許樂皺著眉尖,努力地睜開了眼睛,望著面前炫白一片的燈光,進行了三次深呼吸,平靜地向前走了一步,微微低頭,對著密密麻麻的話筒,準備認認真真地講幾句話,他不想和這些記者們唇槍舌劍,但很想對那些關心自己的聯邦民眾說幾句話。
就在他真的準備進行這種天真應對之時,忽然間有上百名穿著深色緊身武裝服的彪形大漢,不知從何處冒了出來。這些戴著墨鏡一臉冷酷的大漢,甫一出場便控制住了局勢,把那些亢奮得快要瘋狂的記者們攔到了身後,同時護擁著許樂從側方的石階快速離開。
這些大漢的動作非常乾淨利落,看上去就像是受過專業訓練的軍人,許樂很快從繪著黑鷹的肩章處認出了他們的身份,自然猜到了這些是由誰安排的,聯邦三大保安公司之一的黑鷹公司,一直都是邰家的私人產業。
……
寬敞的黑色汽車裡溫暖如春,外界的風雪和嘈雜被隔絕的相當徹底,在黑鷹公司的精確引導和控制下,沒有任何聯邦媒體的轉播車能跟上他們的車隊,就連天空中三臺負責直播的直升飛機,也在黑鷹公司的戰鬥直升機攔阻下被迫降落。
“很大的場面。”許樂脫下軍大衣,望著正倚窗觀雪景的消瘦青年說道:“夫人同意你這麼做嗎?”
“母親不同意你很多做法,但既然古鐘號爆炸的背後真的有陰謀,她自然也不會允許那些人太快就把你搞定。”
邰之源的手中握著一杯度數不超過二十度的酒,有些疲憊地倚在窗邊,望著他說道:“這和利益無關,只和平衡有關,老爺子終究老了,家裡還指望你日後能夠把那些瘋子的壓力頂住。”
許樂聳聳肩,目光投向車廂的另一角,穿著紅色狐皮大衣的鄒鬱倚在真皮椅上,黑色的頭髮簡單地束起,素色的絹花別在辮上,與火一般的大衣一配,顯得格外醒目。
“當心HTD局找你麻煩。”他說道。
鄒鬱根本懶得理他,那雙漂亮嫵媚的眼睛一直望著窗外,有紛飛的雪在晶瑩的眼眸裡快速掠過。
黑車車廂裡的氣氛有些怪異,邰之源和鄒鬱一直分別坐在椅的兩端,望著不同的窗外,沒有交談,只有沉默。
因為當年太子選妃的往事,因為小學同桌的往事,這種怪異氛圍很好理解,但許樂不能接受,他沉默片刻後笑著說道:“你們應該很長時間沒見面了,現在居然因為我坐在了一起,我是不是應該感到很榮幸?”
邰之源笑了笑,淺淺飲了口淡淡的酒,鄒鬱卻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許樂有些無辜地聳了聳肩,望著副駕駛位上那位女軍法官微笑說道:“聽蕭律師說你們去年結的婚,結婚禮物找機會我再補成不成?”
一直忙於處理相關司法程式的徐松子,聽到這句話,有些愕然地回頭看了他一眼。
鄒鬱再難以維持當前的慵懶姿態,坐直身體怔怔地盯著他的眼睛,帶著一絲涼意喃喃說道:“你真的瘋了。”
“你搞搞清楚,你現在是被總統和三千萬聯邦幣共同暫時擔保的聯邦通緝犯,不是紀錄片裡那個傢伙!”
“你隨時可能被抓回去坐牢,下一刻,你可能就會身敗名裂!結果你還在操心我和那個病秧子多久沒見面,還在……操心……什麼結婚禮物?”
鄒鬱呆呆地盯著他的眼睛,越來越激動,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