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上尋找可靠的途徑,希望能夠想辦法給李維打過去一筆錢。封餘留給他的銀行卡里還有三百多萬聯邦幣,這是他前幾天下載了一個三林聯合銀行客戶端才查清楚的事情,他準備給李維寄去一百萬,相信這可以幫助李維走上完全不同的一條道路。
從理智出發,許樂清楚自己這個舉動實在是談不上明智,如果聯邦方面將來懷疑到什麼,那麼透過金融監控系統,極容易從李維那裡查到自己……可是許樂就是無法眼看著自己的朋友在遠方受苦受難,更何況對方還是因為自己的原因才被抓進了監獄,在他看來,這個世界上總有很多事情更重要,當然,他會做的極為小心,儘量不留下什麼線索。
……
想起老闆,想起李維,想起故鄉,許樂心生惘然。發呆片刻,他從懷裡取出那張純天然纖維製成的名片,看了一眼後,放入了金屬抽屜裡放好,他想起了飛船上那個可愛的小女孩兒。
這張名片是鍾家夫人給他的,一聯想到七大家這種遙遠而恐怖的存在,許樂的心情便變得有些怪異。老闆便是死在第四軍區的手上,而且西林的軍人有不少知道自己的長相——如果人生沒有什麼天大的變故,那麼他一定不可能去撥打名片上的那個電話,這一生大概也不會再與那個小女孩兒見面,除非他想找死。如果將來有一天他真的需要撥通那個電話,那隻能說明在他的生活裡,已經出現了比死亡更加可怕的問題。
梨花大學被封了幾十年的西直門在前幾天被重新開啟了,由於路途更近的緣故,學生們都選擇從西直門出校。本來就沒有多少人經過的後門現在變得更為冷清,幾個小時或許都不可能出現一個人影,只有那些梨樹陪伴著門房裡孤單的少年。此時夜已深了,春天的風悄悄地平息下來,許樂在梨樹的影子中走到鐵門中間,將鐵門鎖好,又回到房間內刷卡記時,這才關閉了所有的照明裝置,開啟了自動監控鳴叫器,走回了臥室。
在黑暗裡,穿著一身單內衣的許樂蹲了半個小時的馬步,擦掉額頭上的汗,然後開始重新溫習那十個機械生硬的動作,每一進膝,每一抬肘,每一轉腕,都是那樣剛勁有力,有去無回,壯烈無二。
最後他衝了個澡,對著鏡子,用小刀在眉毛間刮弄了半天,這才帶著渾身的痠痛和疲憊上了床,沉沉睡去。在睡眠中,在黑暗中,他無法發現自己赤裸的身體上有一道極不容易發現的波動正沿循著某種特定的途徑前行,折回,最後繞回原點,形成一個通道,然後繼續開始,這些波動和顫抖越來越清晰分明,卻又越來越不起眼,似乎將要潛伏到他的面板之下,肌肉關節之中,再也不肯讓人看見……
……
梨花大學的生活一成不變,每天許樂都會去課堂旁聽,飢渴地吸收著那些被數字化、圖紙化的知識,那是最基礎卻也是他最欠缺的部分。四年的修理工生涯,讓他的實踐能力異常強悍,然而機修師封餘不知道出於什麼考慮,從來沒有教過他理論方面的知識。如今的許樂處於一種尷尬的境地之中,知其然卻不知其所以然,梨花大學課堂上教授們枯燥的基礎理論教學,恰好滿足了他這方面的需要,所以他過的異常充實,只等待著下學期便要開始的實驗課,來驗證他理論與實踐結合之後的成果。
施清海不知道最近在忙些什麼,只是有天中午過來打了個招呼便消失不見。許樂知道這個流氓官員並沒有被開除,不禁有些驚訝他的能力。他清楚聯邦調查局工作的忙碌程度,只不過少喝幾頓酒倒也不會讓他生出怨念來,不過不知道為什麼,連著好些天沒有看見那傢伙,許樂竟還有些不習慣了。
他們兩個人一直擔心的報復,那一對生性冷酷兄妹的報復,並沒有如期到來。但許樂依然是小心謹慎地留在校園之內,一步都不踏出鐵門。如果這種平靜的生活就此持續下去,許樂肯定會非常滿足,他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