勳的規格感覺卻比昨天還要更高一些。
憲章廣場一角的議會山,已經雲集了無數達官貴人,而聯邦各大電視臺除了進入大廳的記者外,在長長石階下安排了更密集的攝像鏡頭,他們要負責把鐵七師及其他部隊官兵英勇威武的形象,傳遞到每個家庭的電視光幕之中。
……
西門瑾知道今天自己將被授予二等紫信勳章,這是非常難得的榮耀,但他關心的重點並不在這裡,他憂慮的是自己和師長之間的關係,似乎再也無法回到當年的模樣,雖然他一樣無比忠誠於師長,然而很明顯,自從發現自己直接領取任務之後,師長對他的信任早已不復當年。
站在便池前,面無表情地低頭看著白瓷上反射的身影,西門瑾忍不住皺了皺眉頭。很多年前就知道,議會山洗手間裡的超細白瓷立式便池的價格,恰好和東林礦區失業礦工一家領取的救濟金相等,那時候年輕人們在網上鬧了很長一段時間,結果卻沒有引起任何回應。
如果不是今天有機會真的來到議會山洗手間,來到這塊立式便池前,西門瑾自己都或許快要忘記了這件往事,想到當年天真而衝動的熱血,想到如今的冷靜與前景,他微微一笑,覺得大腿間的熱流走的十分舒暢。
就在這個時候,他的身後隱隱傳來一陣尖銳的口哨聲,有人走了進來。
口哨聲並不響亮,但格外尖細,曲調活潑跳躍不停,而且有些耳熟。西門瑾的眼睛與鼻樑同時皺了起來,想要分辨出這究竟是什麼曲子,明明耳熟,但記憶中卻沒有這麼輕快的曲調,師長應該也沒有演奏過。
後面那個人踩著溼漉的地面啪啪走動,重重地放下水桶和拖把,接著關上門,重新開始吹口哨,然後向西門瑾背後走來。
其實在口哨聲第一次響起的時候,西門瑾會陰處的肌肉已經開始警惕地抽緊,某種無法言喻的極度危險感,讓他迅速中斷排洩動作,準備迎接襲擊。
那個人沒有發起襲擊,而是沉默安靜地站在了他的背後。隨著兩聲清楚的啪啪聲,兩隻長筒清潔手套扔在了西門瑾腳邊,點點水漬濺上軍官鋥亮的軍靴,頓時破壞了某種莊嚴的儀式美感。
聽著身後從尖銳漸漸變得低啞的口哨聲,西門瑾眼瞳微縮,盯著白瓷中自己的身影和後方那個模糊的影子,深深地呼吸了一聲,緊抿著嘴唇,刷的一聲拉上軍褲拉鍊,然後默然轉身。
一身筆挺嶄新的軍服,鐵七師高階軍官西門瑾上校揹負雙手,表情冷漠,看著面前那個戴著帽子的清潔工人,看著此人口罩上那雙清亮冰冷的眼睛,問道:“施清海?”
清潔工人緩緩取下口罩,翹起那雙淡紫色的嘴唇,微笑請教道:“西門瑾上校?”
“你應該死了。”西門瑾沉默片刻後,忽然開口說道。
施清海重新戴好那面大大的白棉口罩,聲音從口罩下面透了出來:“我運氣不錯。”
西門瑾銳利的目光落在他的口罩上,說道:“我們研究過你,你這個人過於自信,所以並不是太難對付。”
“自信當然是有自信的理由。”施清海用微溼的左手揉了揉鼻子,說道:“這就是為什麼我現在能站在你的面前。”
“酒好喝嗎?我很少喝那麼貴的酒,聽說你喜歡,所以專門為你備了一些。”西門瑾忽然笑了起來,平靜說道:“你應該知道酒裡面的調料,比那十幾瓶酒加起來都要貴很多。”
“味道不錯。很可惜,我以為你也是好酒之人,當時還讚揚了你的品位。”施清海說道:“現在想起來我犯了一個錯誤,真正貪杯之人,不可能活的像你這樣瑣碎而怯懦。”
西門瑾揹負雙手,同情地望著他,說道:“你既然已經喝了酒,那麼遲早都是死,除非你馬上去做骨髓移植,但那又可能變成植物人,作為一院最優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