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然也做不到。”許樂說道。
懷草詩沒有計較他對陛下的稱呼,眉尖微微銳利挑起,盯著他的眼睛問道:“帝國的改革剛剛開始十幾年,前景未知,豈能妄論失敗。”
“教育改草,跨種族試點,想要修補階層之間的緊張關係,充分發揮下層民眾的能力,從而為死氣沉沉的帝國輸入新鮮血液,這……就是你們現在在做的。”
許樂看著她說道:“剛才說過,我去過很多地方,見過很多人和事,我知道帝國真實的下層社會是怎樣的情況,我相信你也知道。上次你帶我去桑植州府看過那些國立大學,看上去很不錯,但我們現在所在的桑枯鎮呢?”
“這裡的賤民子弟不被貴族打死就算幸運,哪裡還敢奢望教育的權利?被你們劃為試點的離阪星都是如此,那整個帝國是什麼情況?皇帝那些教育改革的旨意究竟能影響到哪些地方?還是說只能改變皇宮周邊那幾條街巷?”
談話或者說辯論,有時候就像是拔河,因為彼此腳下站的立場不同,想要把對方拉到自己這邊,堅決不允許自己被拉到對方那邊,於是當一方開始用力時,另一方便跟著用力,依次逐漸上漲,直至言語邏輯證明之類的力量已經用盡,無法再增漲,便開始使用手勢語氣表情來加以輔助,憤怒尖刻嘲諷諸多手段輪番登場,如同拔河兩端緊握長繩出血的手,用力過猛掙紅的臉,狼狽在泥地上滑動的肥臀,並不好看。
破舊的圖書館面積只有七八平米,三層書架上的書籍沒有灰,卻被翻的有些皺,窗邊兩個爭論的人同時發現這種爭吵沒有什麼意義,安靜重新回到陽光瀰漫的室內。
長時間的沉默後,懷草詩微仰下領,看著許樂說道:“你在看,你在想,這說明你並不是沒有考慮過回宮的可能牲。”
“我是遊客,只不過是在周遊左天星域的兩年時間裡,看到事情後自然有所感慨,這並不代表什麼。”許樂回答道。
“只是遊客?”
懷草詩微眯的眼眸裡忽然掠過一抹光芒,低聲沉緩說道:“皇曆七百二十六年七月一日,十字星座旅遊會所官員慘死於寓所之中。”
“七百二十六年十一月十五日,蘭波星鹽礦坑道中發現兩名貴族的屍體,他們的手裡握著的槍來不及射出一顆子彈,喉管便被鋒利的武器割斷。”
“七百二十七年新年祭禮後,人們在崗頂青色大教堂地下室裡發現了七具教士屍體,而傳聞中被禁錮在地下室裡的孌童則消失無蹤,這件事情引爆宗教衝突,陛下親自調兵前去鎮壓才算化解此事。”
“七百二十七年四月……”
懷草詩靜靜看著他,薄唇微啟,開始講述這兩年多時間左天星域十幾個非常震動的案件,每講出一個案件的時間地點人物,她眼眸裡的奇怪情緒便濃上一分,而桌對面許樂的眼睛便會眯的更小一些。
“今年是白槿皇曆七百二十八年春天,一位貴族少爺慘死在自家莊園中,就連他的陽具都被人割了下來。”
懷草詩盯著許樂的眼睛,說道:“很湊巧,發生命案的地方,都是你旅遊時經過的地點,按照時間推論,那時候你剛好在附近,難道說這真的只是湊巧?”
許樂沉默了很長時間,攤開雙手笑了笑,回答道:“當然不是湊巧。”
懷草詩看著他,說道:“無論聯邦還是帝國,無數人在猜測你去了哪裡,絕對大多數人都認為你隱居在百慕大,或許還有別的猜測,但總認為你逃亡之後應該是在隱居。”
“可你走到哪裡就殺到哪裡,這算是什麼逃亡和隱居?”
……
“我還年輕,並不蒼老,我還能做些什麼,那我當然不會帶上十幾個老婆找一個窮鄉俯壤當土皇帝,滿足於這種所謂歸隱的樂趣。”
許樂看著她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