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自覺?為了你和你部下的囂張舉動,這兩天聯邦上層鬧成什麼樣子,有多少大人物在做無聲的談判和角力?”
鄒鬱只能看見他的額頭,不由蹙起了眉尖,拾起餐巾拭了拭唇角,說道:“一顆小火星,可以引爆聯邦最大的彈藥庫。在你看來,殺進林半山的莊園,把林家的臉面踩到腳下,只是很爽的一件小事,可你知道嗎?這次報復行動險些讓整個聯邦事態失控。”
“總統閣下和軍方主戰派,與控制聯邦議會的那些家族們,距離正面衝突的危險,只差了很小的一段距離,雖然萬幸最終事態沒有激化。”她望著他的額頭,嚴肅說道:“但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今天上午,總統官邸簽署的某項重要法案,出乎所有人意料,被議會山直接否決……就是因為你。”
許樂抬起頭來。
關於這些複雜而弔詭的政治傾軋與表面根本看不出所以然的幕後鬥爭,他永遠無法像研究機修或是修練體內力量時那般熱情十足,而且他也確實缺乏這方面的敏感嗅覺和天賦。
不知從何時開始,鄒鬱開始替他分析所有的問題,替他驅散前進道路上的政治迷霧,他也習慣了這種幫助,凡所不懂不明的事情,自有鄒鬱幫他去想,久而久之,他這方面變得更加遲鈍,並且喜悅地享受這種不費心力的遲鈍允許度。
因為不需要去想,餐桌對面女子強抑惱怒而嚴肅認真的分析話語,很自然地從左耳裡鑽進,再從右耳裡鑽出,看著那張漂亮媚麗的臉蛋,他的思緒早就飄到了別的地方,下意識裡撐起了下頜,皺起了眉頭,開始回憶當初和她認識的情景,有些想不明白,當初那個飛揚冷酷讓自己無比厭惡的紅衣權貴千金,是怎樣變成冷靜生動的未婚媽媽,並且和自己形成了當前這種親密互信的關係……
“你到底有沒有在聽?”鄒鬱如同繪出來的精緻細眉微微一挑,冷聲說道。
許樂驚醒過來,發現自己最近好像很容易習慣性地回憶往事,難道真如施公子所說,自己年紀尚淺卻已經有了老人的陳腐氣息?
“在聽,在聽。”他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含糊說道:“你繼續,你繼續。”
“上次我們分析過鍾司令和總統先生和你的兩次談話,可以明確看出,政府和軍方一力主戰,議會山和他們背後的那些家族卻持相反的看法。莫愁後山因為與總統先生間的夥伴關係,暫時沒有發表意見。西林鐘家雖然不贊同旁的家族過於保守的態度,卻更不願意西林再次充當聯邦的炮灰,所以鍾家應該會緊握軍隊,冷眼旁觀。”
“雙方之間的矛盾衝突,現在被前線的勝利和民眾的狂熱情緒所掩蓋,但誰也說不準,將來什麼時候會爆發。聯邦政府和軍方,絕對不希望將來遠征帝國時,自己的大本營裡還不安穩,所以他們想借著當前的勢頭,提前將這些反對意見壓制下去。”
“那天晚上的星雲獎頒獎,就是一種造勢,你同意出席,在很多人看來,就代表著費城老爺子的意思。只是這種造勢走的是春雨入土的套路,點滴積河,一旦勢成,縱使那些家族想反對,議會山也不可能冒著被狂熱選民拋棄的危險,當面跳出來做什麼。”
“這是雙方都能接受的相對溫和的角力。”
“而你做的事情,卻忽然把這種角力放到了光天化日之下並且迅速激化。”
“因為很多人都不明白你為什麼要鬧這麼一出。”
“我當然知道你這傢伙就是純粹記仇,根本不會管對方是什麼七大家的繼承人,可別人不會相信,你冒著激怒七大家的危險,只是去尋求一個心情舒暢。”
鄒鬱說到此處,忍不住搖了搖頭,說道:“人們都在猜測,你這樣瘋狂地挑釁林家,是不是代表了費城老爺子或者說是總統官邸的態度。”
“至此,事態等級迅速上升。那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