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十三樓家求親的道路。
聯邦政府的歡迎典禮之後,參戰部隊的官兵們迎來了難得的休假,新十七師就地解散,七組的新老隊員們各有各的事情要忙,於是許樂難得地擁有了一段獨處的空間與時間。
除塵裝置開啟半個小時之後,他端著一杯速熱餐盒走到窗邊,推開了窗戶,看著公寓下方的小花園以及一切熟悉卻久違了的街景,臉上浮現出一絲笑容。
公寓房間裡的陳設和他離開前沒有任何區別,街景也是如此,那位賣餐盒的大嬸依然嗓門宏亮,街角處那家茶棺依然清幽,S1星球上的生活沒有絲毫改變。
耳中沒有槍聲、炮聲、吶喊聲、慘呼聲,只有隔壁窗戶裡飄出來的代表美好的輕揚音樂和樓下公園裡的昆蟲鳴叫;聞不到刺鼻的液體炸藥味、看不到濃黑蔽日的硝煙,腳下沒有硌腳的怎麼躲都躲不開的金屑彈殼,更沒有鮮血橫流、腸穿肚爛的屍體及痛苦慘嚎著的傷兵,只有夜空中那兩輪清幽的月亮和幾抹緩慢拂著月亮臉頰的雲帶。
許樂的心情不禁有些惘然,前線發生的那些慘烈戰鬥,似乎完全沒有影響到後方,此間與彼間就如同很多人的悲歡那般,本身就是完全不相通的世界。
但他曾經經歷過、清晰地體會過那些生死間的大殘酷,在他自己明悟之前,前線的經歷已在他的人生軌跡上烙下深印,那些暫時還沒有發酵的細微改變,或許會在將來的某一天清晰地呈現出來。
胡亂吃完餐盒,將房間裡仔細地打掃了一遍,一個人的他舒服地坐回那張鄒鬱買回來的仿皮軟沙發中,開啟了電視光幕,神情放鬆而滿足地觀看23頻道的電視劇,手邊放著一杯廉價的紅酒。
這是從少年時便養成的習慣,只是很遺憾,在《全金屬狂潮》被斷根之後,這個頻道上再也看不到那位蓬鬆紫發俏皮的女生,或許過兩天去費城看她?許樂濃墨般的雙眉微挑,笑著想到這種可能。
……
下屬或是朋友,均雲散而去。後幾天裡,許樂與邰之源通了電話,只是他並不願意去莫愁後山見那位夫人,一則是不喜,二來他必須承認,對於那位很久不見的夫人,內心深處一直有些隱懼。
利孝通現在在S2。三林聯合銀行為了環山四州的重建工作,進行了大量的投資,百億元級別的多項計劃正在實施當中,他能夠負責如此重要的工作,想來在家族和那位愛戴小圓帽的老人心中,地位有了極大的提高。許樂很樂意看到這一幕,只是兩個人若想聚一聚,則必須等到下週。
小西瓜正在棲霞州忙著準備考試,忙著與父親團聚,小女孩兒在電話中懇求許樂去陪他玩,但不知道為什麼,剛剛脫離戰場的許樂,覺得渾身上下都有些鬆軟懶散,並不想離開太遠的距離。
下屬朋友雲散或在它方過著自己的人生,許樂在首都星圈裡沒有什麼同學故舊親人,至於某些新聞媒體的採訪請求和相關都門的餐會,則被他全部婉拒。
第二天,他與小沈教授約好去了星河公墓,在沈老教接的墓前,他擺上了一束摘自5460的脫水包裝黃色小花。然後他再次回到望都公寓,日夜不停地看電視,吃餐盒,發呆……
悠長的假期剛剛過了三天,這日子竟變得像蒙了幾層厚灰般沉重起來,這種情況一直維持到接到某個他以為正忙於花叢嬉戲的傢伙的電話,他才想起那天在空港中鄒部長低沉的話語,才有些驚訝地發現,原來在聯邦的中心,自己除了這間公寓和梨花大學那個門房之外,最熟悉的居然是西山大院裡那幢部長樓。
……
沒有任何標識的黑色汽車悄無聲息地行駛在大街之上,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道路兩旁是首都園林署為慶祝戰爭勝利而精心準備的十餘萬盆鮮花,從憲章廣場擺至總統官邸,然後一路向西延伸,直至軍隊的核心區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