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色彩不一的花朵在陽光與暖風中吐蕊展豔,不停怒放,怒放……
許樂收回望向窗外的目光,忍不住搖了搖頭,已經是憲歷七十年的春天,離開東林來到首都星圈已逾四年……問題是自己再一次忘記了新年的模樣,是不是一旦人生變得緊張刺激後,時間的腳步都會變得如此匆忙?
黑色汽車緩緩停在了西山大院的門口。
大街前後十公里的範圍內,雲集了聯邦軍方最重要的部門和研究機構,身穿軍服的人們平靜而快速地進出於各個建築,只有西山大院門口顯得格外安靜,除了門口兩位持槍憲兵之外,看不到任何警備設施,但聯邦任何人都知道,這間大院的戒備是何等森嚴。
嚴密的身份核查,聯邦電子監控網路的二級掃描,憲兵聽到嘀的一聲,看著手持式掃描器上的回饋結果,啪的一聲立正,向車中人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微笑說道:“許樂中校,請進。”
西山大院的憲兵甚至是中控室裡的監控人員,都對這輛黑車和車中的許樂非常熟悉,但紀律就是紀律。以往許樂透過檢查後,總會與憲兵們聊上幾句閒話,但今天他明顯沒有這種心情,點點頭後便重新啟動了車子。
車頂反耀著清麗的天光,綠至深處甚至帶了一點森意的成蔭大樹在窗外不停後退,許樂的眼睛微眯,皺眉說道:“把你帶進西山大院,我真是瘋了。”
坐在他身旁的施清海用手指輕彈軍帽硬簷,發出啪的一聲,英俊秀挺的臉上閃過一絲笑意,說道:“朋友,朋友不是嗎?”
許樂的臉色有些難看,能夠帶著施公子混進戒備森嚴的西山大院,不知道是憲兵看在自己的面子上,檢查太過疏鬆,還是老東西又開了一次後門的緣故,但無論是哪一種,他的雙肩都能感到極大的壓力。
“少嬉皮笑臉。”他頭痛無比說道:“你要死要活的,讓我帶你來大院,究竟想做什麼?生活可不是席勒的劇本,你就算要和鄒鬱見面,也沒必要去翻陽臺,大院外無數酒吧茶館都開著門的。”
“我不是去翻陽臺看我的女人和我的兒子。”施清海臉上的笑容漸斂,平靜說道:“我要見鄒應星。”
幸虧許樂的神經本來就比一般人粗壯太多,所以聽到這句話,他才沒有慌亂地操控汽車撞向道旁的大青樹,可是臉色也變得有些蒼白起來,憤怒地低聲斥道:“你瘋了!那可是國防部長!雖然他看上去像個學者,但我可以保證,他書房裡有無數把槍,而且……都是上了膛的。”
……
大院深處一幢獨立三層樓的大門敞開,目光及處,聯邦國防部部長鄒應星,穿著一身淺灰色的普通外衣,像個普通人一樣窩坐在沙發中,戴著眼鏡正在認真地閱讀電子光幕上的一些檔案。
“來了?”鄒部長聽到腳步聲,沒有抬頭,很隨意地招呼道:“鄒鬱剛從臨海回來幾天,這時候正在樓上哄孩子,你先坐著,今天的晚飯有你最喜歡吃的紅燒豆皮。”
許樂看著沙發中的他,後背冷汗直流,嗓子乾澀無比,不知道該怎樣開口,他非常敬佩這位低調的國防部長,只有前線的官兵才能真切感受到,後勤系統出身的部長先生,為這場勝利軍事行動提供了怎樣強有力的支援。
“噢,對了,鄒侑現在去三院進修,聽說成績不錯。你當年曾經教訓過我這個不成器的兒子,現在看來,確實有些用處。”
仍然沒有聽到回話聲,鄒部長有些疑惑地抬起頭來,摘下鼻樑上的眼鏡,看著門口處緊張不已的許樂和他身旁那名軍官,不由眉頭微皺,說道:“帶朋友來了?”
“您好,我是特一軍聯絡官施清海。”施清海微笑著自我介紹道:“先前您說的教訓鄒侑少校……另一個人就是我。”
鄒部長皺著的眉頭漸漸散開,他將眼鏡擱在了茶几之上,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