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要學點兒謀生的本事吧?”
……
看著蘇珊大媽如一隻移動旋轉的水桶般轉出閣樓,聽著沉重的腳步聲在下方響起,然後又聽到廚房裡熟悉親切的咒罵聲,許樂揉了揉黑色的頭髮,心中生出無盡溫暖與感激。
在昏迷中他做了很多夢,很多噩夢,其中最恐懼的夢境正是醒來後,正被無數帝國士兵冰冷的槍口對準,沉重的狼牙機甲守在外圍,一臉冷酷的懷草詩正緩緩走來。
他沒有想到自己醒來後,迎接自己的是一碗溫暖的清粥,一個外表兇惡內心無比溫暖善良的大嬸。
這真是人生最大的幸運。
他無比感激這位叫蘇珊的帝國婦人,然而在某些問題上,他不得不欺騙對方,預設了對方的猜測,假扮一個被帝國政權通輯的可憐年輕貴族。
善良的蘇珊大媽因為她的過去,因為她的同情心,可以冒險收留一名貴族,卻肯定不願意收留一名聯邦人。
醒來後發現被誤認為帝國貴族,而且這個誤會在大媽的心裡異常堅定,許樂也覺得有些奇怪,直到此時,他才想起自己的帝國語基本上都是向懷草詩學的,帶著公主殿下標準的皇族用語和發音腔調,想不讓人誤會都很難。
蘇珊大媽的兒子保羅在第二大學讀書,她日常的生活很寂寞,所以顯得有些嘮叨,而許樂正是從大媽的嘮叨中推論出了很多東西,其中有些是他在懷草詩身邊曾經學習過卻沒有注意過的問題。
帝國過往的階層劃分異常森嚴,皇族,貴族,平民,賤民,奴隸,構成了這個畸形社會的層層架構,而要區分一個人是不是貴族,有一個不怎麼可靠卻在民間廣為流傳的方法,那就是看這個人頭髮的顏色,眼珠的顏色,頭髮與眼珠的顏色越靠近黑色,這名帝國人的身份便越尊貴。
許樂想起懷草詩那雙時常眯著的黝黑眼眸,不由皺起了眉尖。
那年在聯邦傾城監獄裡,似乎那位了不起的老爺子說過一句隱隱關聯的話語,年月太久有些記不清楚,好像當時老爺子說……如果能把晶片取掉,就可以去帝國冒充皇族?
憑什麼?就憑自己滿頭的黑髮,發亮的黑眸,還是說當時那位老爺子就已經猜到自己可以取出頸後的晶片?
許樂皺緊的眉頭漸漸舒展,眼睛卻眯了起來,緩慢挪動身體半倚在窗臺上,看著閣樓外那輪應該陌生其實也和聯邦月亮差不多的月亮,心思不知道飄去了何處。
閣樓下方破落小院裡傳來試機的聲音,大媽好像正在播放一部戰爭大片,小院門口懸掛的那個金屬盒,應該就是帝國免費發放給所有家庭的晶片監控裝置。
那個盒子從來沒有響過。
許樂下意識裡伸手摸了摸頸後,細微的小創口早就已經癒合,心裡明白,正是因為那個盒子沒有響過,蘇珊大媽和保羅才從來沒有懷疑過自己是聯邦人。
可我是聯邦人,我總要離開這片帝國的土地,該怎樣做?許樂眯眼看著異鄉的月亮,再次陷入沉思,不知道帝國方面的搜捕力度現在如何?這麼長時間沒有找到自己,他們會不會認為自己已經死了?不,按照那位公主殿下的性情,一天沒有找到屍體,她便一天不會放棄。
這間破落寒酸的小院,在這片貧民區裡算的上是不錯的建築,只是因為太過靠近火葬場,所以沒有多少人願意選擇在此居住,四周的建築都熄著燈火,幽靜有如他此刻的心情。
許樂收回目光,搖頭坐回草墊,從牆角拖出一個大箱子,拿起那些粗糙的工具,開始認真地組裝劣質廉價的盜版影音播放機。
逃離帝國返回聯邦的大問題一時半會兒解決不了,可也得把眼前這最麻煩的問題先解決掉。
“可是這卡口螺確實型號不對啊,大媽。”
他苦著臉,看著根本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