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有根據,沈老教授幾十年前憤然離開了聯邦科學院,雙方的關係一直極為冷淡,這一切或許都和那個莫須有的抄襲事件有關。
將許樂分配到後勤部門的那位主任官員,今天倒表現的格外積極,三大軍事學院的大人物不少,他扮演著悲哀,似乎這些年裡,他為沈老教授做了無數的事情。
……
依然沒有灑土。那名主任時不時地向山腳下望一眼,似乎在等著什麼人的到來。許樂的眼睛眯了起來,比墓園裡其餘人更早地看見了三輛黑色汽車,正沿著山路,向著此地駛來,不知道車裡坐著的人是誰。
黑色汽車停在了墓園的門口,似乎是為了表示尊敬,沒有直接開過來。幾名政府官員模樣的人,拱衛著中間兩名中年人,向著這邊走來。墓坑旁的人群微微一亂之後,閃開了一條道路。
這兩個中年人的身份值得場間所有人等待。
總統閣下的科學顧問與傘下的沈教授親切握手後,站在墓坑旁,十分沉重而懷念地對眾人宣讀了總統先生的親筆信,高度讚揚了沈老教授很多年以前,為聯邦的機甲研製所發揮的重要作用……
許樂眯著眼睛,看著細雨中所有人的表情。他知道所謂葬禮不過是另一種交際的方式,可是想著墓坑中正在被淋雨的老教授遺體,他總希望這種交際能快一些結束。
總統閣下的科學顧問,自然是場間身份最尊貴的人物,但許樂並沒有注意他,只是用餘光打量著總統科學顧問身旁那名高階軍官,那名今天沒有穿軍服的高階軍官。
那人約摸五十歲年齡左右,髮色花白,面容沉重而堅毅,雙眼平靜有力,雖然穿著便服,但依然透露著一股軍人特有的氣息。
國防部副部長鄒應星,技術官僚出身,從總裝備基地開始得到晉升,由後勤部副主任連升兩級,出任國防部副部長。據首都內部的訊息,如果帕布林議員成功當選總統的話,此人毫無疑問是國防部部長的唯一人選。
鄒副部長這輩子都在與聯邦軍方的裝備打交道,與三大軍事學院和果殼機動公司為代表的學術界的關係,自然無比密切,今天沈老教授葬禮,聯邦軍方肯定要派出一位份量極重的代表人物,他的出現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許樂用餘光瞥著鄒副部長,想到先前這位副部長與沈教授握手時,也曾經用餘光打量過自己,心情便變得有些怪異起來。對方肯定已經知曉了自己是誰,而鄒鬱腹中的孩子……
他曾經推測過很多次,與鄒鬱父親見面的場景,但怎麼也沒有想到,會是在一場葬禮上。
……
宣讀完總統先生的親筆信,那位科學顧問先生,又與沈教授輕聲交談了幾句,表達了一下私人的慰問,這才摘下胸口的白花,輕輕地放入墓坑之中。
有了開始,便有結束,參加葬禮的人們,紛紛將自己胸前的白花扔進墓坑之中。黑色棺木之上,似乎飄著一層白雪。
科學顧問先生有事先行離開,葬禮漸漸步入尾聲。代表聯邦軍方的鄒副部長卻沒有走,他與第一軍事學院的院長,在墓園某處輕聲交談著什麼。
許樂撐著雨傘,陪著沈教授不停地對那些人們回禮。忽然間,他握著雨傘的手緊了緊,緩緩轉過頭去。
只見墓園某處,樹下只有鄒副部長一人,對方正冷冷地看著他,目光冷冽之中,帶著一絲審視。
許樂雙眼微眯,沒有不禮貌地與這位大人物對視,而是低下頭去,在沈教授的耳邊輕聲說了幾句什麼,將傘交到了他的手上,這才頂著細雨,向著樹下走去。
剛剛送走總統科學顧問的那位研究所主任,正準備抓住這個難得的機會,去與鄒副部長親近親近,卻忽然看到那個在他心中印象極為惡劣的年輕助理人員,向著鄒副部長走過去,一時間不由停住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