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盡頭的落雪間,平靜停著一輛汽車,坐在後排的林半山接通電話之後,輕輕詢問幾句,然後點了點頭。
邰之源結束通話電話,後望著帕布林總統和他身後的杜少卿說道:“只要同意辭職,聯邦下屆政府及以後的任何政府都將不追究你的任何責任。但那不是特赦令,法案的名稱會是《關於對停止行使全權的聯邦總統及其家人提供法律保障的命令》,具體條文稍後便會傳過來。”
帕布林總統微微皺眉,片刻後開口說道:“關鍵是西林的意見。”
邰之源簡潔明瞭回答道:“我會提供足夠的補償,讓西林放棄。”
這次隱藏在議會投票幕後,藏在沉默行軍已經數十萬之從民眾身後陰影裡的政治妥協談判,七大家看似付出太多,但其實只是因為杜少卿一個人沉默站在帕布林身後,談判的籌碼便已經足夠多。
啾的一聲尖銳輕鳴,在首都大學校園裡響起,因為距離隔的極遠,像是冬鳥瑟縮的鳴叫,但落在小酒館內外這些都曾有過軍旅生涯的人們耳中,卻是無比清晰的槍聲!
緊接著槍聲零零碎碎的再次響起,雖然並不密集,但卻明顯感覺到越來越近,似乎開槍的人正在向小酒館靠近。
外圍的聯邦調查局和特勤局特工們已經開始與來犯之敵交火,而指揮系統似乎受到某種奇怪的干擾,變得極為遲緩。
杜少卿走到小酒館門口,聽著身後三個方向間接響起的槍聲,看著空無一人的大街,看著風雪之中無比清靜的一院圍牆,眉頭緩緩皺起,揮手示意鐵七師尖刀連散開佈防。
酒館內的帕布林總統靜靜看著邰之源,邰之源搖了搖頭。
遠處街道口那輛車內,林半山皺眉向坐在前排的張小花問道:“不是我們的人,那這時候誰敢來搗亂?”
對於正處於內亂陰影前的聯邦來說,對於前線部隊正在遭受嚴重打擊的聯邦來說,對於已經動盪太久經不起更多折騰的聯邦來說,首都大學西門旁的這家小酒館曾經改變過它的歷史,現在則是另一個非常關鍵非常重要的時刻,這種時刻不能被打擾不能被打斷。
酒館內外瀰漫的零散槍聲和緊張氣氛,似乎根本沒有影響到邰之源,他盯著帕布林總統的眼睛,沉聲追問道:“總統閣下……”
帕布林總統沉默片刻後說道:“我同意。”
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對於現在的聯邦來說實在是太過關鍵太過重要,此時此刻在那些莊園和監獄中,不知有多少人開始鼓掌歡慶。
然後就在這個時候,街對面傳來一道沙啞疲憊卻異常強硬的聲音。
“我不同意。”
……
聽到這個聲音,街道上嚴密佈防的鐵七師士兵震驚無比,他們完全無法想像,為什麼有人能夠瞞過隊伍攜帶的掃描裝置,居然摸到了距離酒館如此近的地方,他們快速抬起槍口,瞄準聲音發出的地方。
那是第一軍事學院斑駁的圍牆,上面殘留著歲月和殘雪的痕跡,忽然有一個人呼嘯著從牆頭跳下,挾著寒風把牆面上的殘雪一掃而空!
那個人的動作太快,鐵七師官兵還沒有來得及瞄準開槍,便只聽到街道兩側,尤其是首都大學西門那個方向傳來一陣密集槍聲,十餘名全身尖端步兵裝備的男人平舉改裝狙擊步槍逼了過來!
“不許動!”
“不許動!”
“你他媽的不許動!”
“七師的小崽子,不準動!”
“山炮你他媽的是十七師的山炮狗日的把槍放下!”
七組隊員們自地下水道摸進首都大學,然後用佯攻吸引外圍特勤局火力,悄無聲息靠近目的地,一路狂奔潛行早已氣喘吁吁疲憊不堪,但他們依然堅信自己能夠在第一時間內控制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