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判斷清楚局勢,也知道沒有時間去繼續思考,不管那名狙擊手的目標是誰,他此時要做的事情,唯一能做的事情是:
以最快的速度倒下,尋找足夠堅硬的物體擋住身體。
……
嘩的一聲,銀製的刀叉、白色的骨瓷餐具隨著許樂的動作四處濺飛,他不是聖徒,更不在乎餐桌對面那名帝國軍官的死活,所以自然不會愚蠢地跳過去撲倒對方,只是倒下,堅決到有些狠厲、以一種被人重重擊落的態勢狠狠倒下!
他的身體已經快要接近地面,銀製的刀叉、白色的骨瓷餐具還剛剛跳離花紋麗石桌面,懵懂無知地在空氣中扭動身軀,那名前來彙報情況的帝國軍官嘴唇變形咧開,警惕的神情來不及浮現,想要呼喊出的字句還在胸肺間醞釀,尚未變成氣流,更沒有撥動如弦的聲帶。
就在這宛若停止的冰凍時光片段中,懷草詩的眼瞳忽然驟然明亮,他從許樂的動作中明白了一些什麼,感覺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危險正在高速靠近自己。
來不及跳起,來不及倒下,在那顆正撕裂桑植州明亮空氣,高速旋轉襲來的子彈面前,就算是強大如懷草詩,也來不及做出太多的動作,他只來得及抬起自己的右掌,像要拍走面前激起的牛肉汁水般,簡簡單單向面前的花紋麗石桌面拍下。
誰也無法計算出,在這一瞬間,懷草詩這一個簡單的動作,需要怎樣可怕的神經反應速度。
右掌拍在花紋麗石桌面邊緣,號稱最堅硬石材的花紋麗石竟有些微微變形,他的掌面變形的更厲害,接觸桌緣的部分蒼白擠出紅潤,也奇妙地擠出了無數道噴射的氣流!
懷草詩體內的八稻真氣全力狂吐!
他右臂上的絲綢衣袖片片碎裂,將要飛舞。
他身下的座椅無聲碎裂,將要墜落。
他的身軀則是在這股渾厚巨大的力量作用下,瞬間提速向後方倒退而去!
……
環形餐廳堅硬的牆壁上,忽然開了一朵花。
花瓣是被轟開,慘然翹起的混凝土碎塊,花芯是被高速物體割裂,狠狠如怒發般豎起的合金筋條,花的顏色是光,從牆外透來的天光。
建築外的光,就從這個如花般的洞中射入,在行進過程中,與像影子般高速後掠的懷草詩輕輕一擦。
然後才是一聲若悶雷般的嗡然巨響。
這顆奪命子彈的速度太快,快過聲音,竟似要超過光與影。
……
牆上瞬間又多出兩個如雕刻出來的破洞,沉悶的槍聲劃破死寂,打碎被冰凍住的時間。
碰的一聲悶響,懷草詩瘦削的身體重重地掉倒在牆壁上。
“殿下遇襲!”
愕然看著這一幕的那名帝國軍官終於醒了過來,渾身顫抖尖聲叫道,同時向著牆角處撲了過去,本能一般把自己的身體擋在了懷草詩的身前。
……
遠處那道山樑傳來的奪命子彈,依然在不停射擊,餐廳內豪華的設施像柔脆的紙片一樣被撕裂,飄起,難得落地又被擊飛,碎瓷片與銀製餐具噹噹亂響個不停。
煙塵大作,一片混亂,許樂藏在堅硬的花紋麗石桌面之後,臉色有些蒼白。此刻確認那名狙擊手的目標不是自己,但他的心情卻沒有絲毫放鬆,因為他發現那名狙擊手的ACW使用的是超高轉速破甲硬墨彈,而且在最開始三次點射後,便開始全範圍覆蓋射擊,看樣子並不在乎順便打死自己……
超高轉速破甲硬墨彈,可以擊穿軍用機甲的普通合金擋板,身前這塊號稱最堅硬的花紋麗石桌面,又怎麼可能擋得住?
下一秒,許樂稍微安心了些,因為餐廳內的帝國軍人們反應極快,環形玻璃在最短時間內調整了光折射角度,雖然這肯定擋不住狙擊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