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你我不等皇命到了便先行判罰,倘若父皇怪罪下來,是張大人還是本王擔當責任呢?”
張景聞言,只得無奈垂首道:“王爺說的甚是,是本官操之過急了,一切但聽王爺做主,臣即刻便去擬了奏摺。”
朱椿頷首應允之後,張景便火急火燎走了。
張景走後片刻,張守來報:“王爺,那人醒了。”
朱椿與夏子凌交換了一個眼色,起身隨張守出了承運殿,來到後院一密室中。只見一個黑壯的中年異族男子坐在床榻上,眼中還有些孟松之色。
男子見三人進屋,頓時眼露警覺之色,夏子凌趕忙用蜀地方言說到:“這位大哥不必驚慌,你此時身在蜀王府中,安全無憂。”
男子聞言點了點頭,用濃重的川西口音問到:“我怎會在此?我的族人呢?”
夏子凌道:“他們暫時羈押在都指揮使司獄中,性命無憂,你不用擔心。王爺此番百般周折,將你偷偷帶來此處,是想知曉你等為何忤逆叛亂,還望你將內情一一道來,或可保得你族人不死。”
看來這人懂漢話,夏子凌果然沒挑錯人。從王鎮的態度上來看,在黑崖關時,夏子凌已經感覺到他想要殺人滅口借而掩飾什麼,多半是怕蜀王從番人那裡牽出一些蜀中的秘密,而這個秘密,他又隱隱感覺會與張景有關。叛亂的番人被押回成都之後,要再伺機到獄中拷問,必然會驚動張景,而夏子凌現下還不想打草驚蛇。
是以他與朱椿合計,讓張守擇一人下了假死的毒。趙信與王鎮皆是武夫,心機不算深沉,見此人暴斃而亡之後,不疑有他,隨意丟棄在沿途亂葬崗之中。待大軍遠去之後,朱椿則派張守帶人,悄悄將此人尋回了府中。
夏子凌當時觀此人衣著高貴、行事沉穩,周圍俘虜似乎隱隱懼其威嚴,估計是其中一個部落之中舉足輕重之人,想來應當知道些端倪,便選擇了此人下毒。
堂堂蜀王千歲,要拷問個犯人,還要這等百般周折,實在是一件無奈之事。但現下隱忍,只為了牽出蜀中更多的隱情,是以朱椿對夏子凌的計策也是贊同的。如今此人已然醒來,不少事情都可水落石出。
男子抬眼將眼前三人來回看了一遍,最後視線落在衣著華貴的朱椿身上,道:“我與族人既然做下這等謀逆之事,就沒想過能活命,但叛亂也是一死,安於現狀也是一死,朝廷橫徵暴斂,我們實在是活不下去了。”
朱椿眉頭微皺,道:“朝廷橫徵暴斂?你何出此言?”
男子輕蔑一笑,繼續道:“有人道蜀王仁慈,從王爺入蜀以來,我等部落便幾番派人來到成都,想要將敘州黎民的情形稟報王爺,請王爺為我們做主。卻不想幾撥人到了王府都被殺了,想來皇帝定下的稅賦,當兒子的又怎麼會管,我們實在是到了走投無路的地步,才不得不反叛。”
男子說到後面,神色已是激動不已,然而他的話卻與實情不符,洪武帝輕徭薄賦,天下皆知,蜀中的稅賦也絕算不得重,入蜀這一年來,夏子凌親自在成都各處探訪過,百姓都安居樂業,對朝廷稱頌不已。這川西番人又怎會對朝廷怨聲載道呢?想來其中定有誤會。
任他這麼說下去,無非是一番抱怨,並不能瞭解內情,夏子凌遂安撫道:“這位大哥,王爺並未見到過你們派來的使者,也不曾做下斬殺來使之事,想來這其中定是有人作祟。現下此事疑點重重,亟待一一理清。還請你冷靜些,慢慢說來,可否先從你們一年要交多少稅賦說起?”
男子聽夏子凌說蜀王從未見過他們部落來人之後驚訝非常,然而他也算是外出見過世面之人,從夏子凌與朱椿剛才與自己交流的寥寥幾語,他亦感覺到這三人對自己無惡意,再者如若蜀王真的是個置黎民百姓於不顧之人,又何必大費周折將他弄來此地?於是便耐著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