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兒也剛接到一封內容一模一樣的信。正要向廳長彙報。”
廳長略感吃驚,說:“我估計省委省政府的領導、人大政協政法委應該全收到了!省紀委責成我們要從速調查彙報。”
“鄭彬是有問題,做事過於招搖沒有分寸,但是據我所掌握的情況,他尚無越軌行為……”
“這明擺著是要整他!……整垮了鄭彬,對誰有利?”
趙通達和廳長對視,目光裡有一種心照不宣的懷疑,但是誰都沒有說。還沒等廳長和趙通達這邊商量出方案呢,那邊林省長的電話就追了過來,要廳長與趙通達立刻過去。電話是秘書小劉打過來的,電話裡小劉沒多說什麼,但廳長立刻意識到林省長肯定是發了火,而且是拍了桌子。
周山川和趙通達跟奔喪似的,“刷刷刷”就上了奧迪,神情鎮定嚴肅,繃著個臉。當然,如果仔細推敲,廳長周山川的嚴肅中透著點忐忑不安,而趙通達的鎮定之外則有那麼一絲不易察覺的興奮。劉秘書把他們帶到會客室,周山川跟劉秘書關係還算不錯,但是這個時候,也不便問什麼情況。劉秘書讓一個小姑娘給他們沏茶,自己去叫林省長。
大約坐了十分鐘的樣子,林省長進來了。劉秘書跟在後面,替林省長把門關上,同時把自己關在門外。屋子裡,周山川和趙通達一見林省長,忙不迭地站起來,嘴裡稱呼著:“林省長。”
林省長表情冷淡,自顧自坐下,目光如炬,直接照到廳長臉上:“魏海烽這個人你認為怎麼樣?”
周山川小心措辭:“工作能力強、有魄力、有才華……”
“我是問他的為人、人品!”林省長劈頭打斷周山川,目光銳利,帶著大領導的霸氣和說一不二的勁頭。周山川臉上開始冒汗了。緊張,窘迫,尷尬。趙通達做埋頭記錄狀,根本不敢看廳長。林省長確實太不給廳長面子了,當著趙通達的面就訓他,這說明什麼?趙通達沒敢往深裡想。
“你們認為這信可能會是誰寫的?”林省長投石問路。沉默是一種權利。但是,在大領導面前,小領導使用這一權利是需要小心的。
廳長、趙通達一齊搖頭。
林省長分析著,也是在啟發這倆沉默的羔羊:“像寫這類匿名舉報信的,有的確實是出於公心,這部分人佔少數;有的純粹是挾私報復,這部分人也佔少數;大多數情況是,打著為公的旗號,達到個人的目的,所謂公私兼顧。……這封信的情況,我看就屬於第三種情況。反映的問題有沒有?有。但是至於這樣大張旗鼓地廣而告之嗎?不至於!也就是說,寫信的人肯定有他的難處,透過正當渠道難以達到個人目的的難處,這個人會是誰呢?”
廳長、趙通達再次一齊搖頭。
林省長心頭的火一點點又被拱起來,趙通達搖頭情有可原,你周山川也搖頭,憑什麼?林省長是幹什麼出身的,人家也是一級一級走上來的,雖然年紀比周山川輕那麼個五六歲,但閱歷並不少。他心說,你周山川不會問你什麼都來個不知道吧?你不就是想做一個好人嗎?今天我還就不讓你做。
林省長直話直說:“我聽說鄭彬被舉報前,曾多次向有關部門反映過魏海烽的問題,這個情況你們掌握嗎?”
廳長點頭:“鄭彬是找過我。”
趙通達小聲地附和:“也找過我。”
林省長加重了語氣:“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我不想下任何結論,但是,跟你們直說吧,對魏海烽這個人,我不放心。如果真的是他惡人先告狀,先下手為強,並且採用這種卑劣的手段,那麼,我認為他的問題比鄭彬的嚴重,嚴重得多!”
廳長皺了皺眉頭,說:“魏海烽不像是這種人。”
林省長臉往下一拉:“我也認為他不是,也但願他不是!否則我也不會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