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欣怡艱難的說出這句話,轉臉看向車窗外。
墨冷御勾唇,這妮子,明明在關心他,卻裝的好似不是她似的。
她心中拂過一抹甜意,伸手握住了她的手,用力的握著。
蘇欣怡神情一頓,偷偷瞟了被他握著的手一眼,他聽出她關心他了?太難堪了。
她的手用力掙了兩下,見掙脫不了,只好作罷。
拍過婚紗照之後,二人的關係明顯好轉了許多,蘇欣怡不再事事抵抗,對於他低調的親暱也不再敏感的反抗。
可是有件事卻梗在了墨冷御的心中。
距離音樂盛典還有三天時間,蘇欣怡似乎格外忙碌了,因為此次活動,她除了要總體策劃之外,她自己也有一個鋼琴演奏。
傍晚,夕陽餘暉籠罩下的別墅,靜謐中洋溢著安詳的氣息。道邊的金桂綻放了,一簇簇一朵朵,星星點點,云云霧霧,點綴在綠葉之中,空氣中瀰漫著甜甜的味道。
白色的布加迪威龍疾馳而歸,一個漂亮的剎車,穩穩地停靠在了別墅前。
叮咚的琴聲從別墅內流瀉而出,時而婉轉低迴若黃鶯出谷,時而高亢激昂若萬馬奔騰,時而悠遠曲折若小溪潺潺,時而高淼浩瀚若長空萬里……
墨冷御冰寒的臉上掠過一絲渺茫,繼而緩緩閉上眼睛,靠在了椅背上。
耳旁迴盪著悠悠琴聲,他的眼前滑過一幅幅圖畫,圖畫中,兩個女人的身影不斷的重合,分離……
“咚。”
驟然,一個突兀的音符跳出來,劃破了流暢的旋律的,緊接著樂聲繼續飛揚著,恢復如初。
墨冷御陡然睜開了眼睛,深邃的目光中掠過一抹擔憂,推開車門走了下來。
他聽得出來,每一個小節的彈奏中,都有一個音符格外弱一些。
也許普通人聽不出來。可他……卻明顯的感覺到,她的指頭出了問題。
他大步踏上臺階,推開門,回頭看著坐在鋼琴前入神入景的女人,心頭微微一動。
蘇欣怡一身白色長裙端坐在琴凳上,挺直著背脊,纖白如玉的雙手在黑白琴鍵上翻飛若雲霧,她完全沉浸在音符的跳動中。
此時的她,是優雅的,宛如池中芙蓉,可遠觀而不可褻玩。
墨冷御注視著她,深邃的眸子中溫柔的色彩逐漸濃郁起來,他慢慢走向她。
倏爾,蘇欣怡眉頭一皺,牙齒咬住了下唇。
音樂並未停下。
她在忍著疼痛。
墨冷御目光中掠過沉重,看向她的雙手。
很明顯,她的一個手指用不上力,還在勉強彈奏,所以聽在耳中的音樂有一個音符總是弱了一些。
她受傷了?
他的眼前晃過一片片青紫的淤痕,幾步向前,攔住了她的手。
這幾天晚上,他都注意到,她腿上的青紫淤痕沒有減少反而增多了。她幹什麼了?怎麼能那樣?
他旁敲側擊問她,她一點兒口風都不透。
蘇欣怡的彈奏驟然被打斷,回頭才看到是他,嗔怪著推著他,“你幹什麼?怎麼打斷我彈奏?已經快結束了。”
“手怎麼受傷的?”
墨冷御看著紅腫的無名指,眼中幽暗不明,跳動著淡淡的怒火。
“沒事兒,就是今天下午準備樂器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就成這樣了。等到我彈完這一曲我就去擦藥,沒事兒的。”
蘇欣怡解釋著,縮了縮自己的指頭。
他怎麼知道她受傷的?
她的心裡再次漫過溫暖,態度也溫柔了下來。
墨冷御握著她的手腕把她拉起來,“還沒擦藥?是彈琴重要還是手指重要?如果手指出了問題,以後你就別想再彈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