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少爺,平時你能喝一斤,今天夜裡就甭喝八兩,心就放到肚子裡,安安生生睡大覺吧!
爺爺擔憂,事要是辦砸了,不僅僅是驚動了木大頭一把,也會招來橫禍.他要是反擊一掌,不把許家的人活埋了,也得用刀將老小劈死.就再次囑咐他:讓福德辦得利落點,甭讓抓住活口!
蔡川:那我就摸進去,宰了那個木大頭。
爺爺:不是他府上把得嚴,哪還用這麼辦!
蔡川一抬腳,就蹬上了馬。他胸有成竹地向爺爺打了個揖:放心吧!小菜一碟。
話音一落,飆駒似捲起一股旋風,扒蹄而去……
福德沒到道口城,就被蔡川追上了。兩人一合計,鏢只要一出手,不釘準地方,恐怕遺留下的後患無窮。玩梭鏢福德哪是蔡川的對手?他還壯了壯膽:一出手讓它釘上門,就不能上窗戶。
蔡川玩那玩藝兒像小孩吃炒豆,一鏢下去,想讓它飛到木大頭的眉宇中間,絕不可能紮在他的鼻樑上。他爭著要出手,就說:那哪行啊,要指哪打哪!
一提打,福德的心就突突。大白天吹吹牛逼侃侃大山,行.動真格的,膽量可不是能衝的.萬一手一哆嗦,那還不把一樁大事辦砸了?他咬了咬牙:一想我爹,我就想下手!
蔡川:報仇不在早晚,出手要絕對把握!
福德一聽把握倆字,心上就更打怵了。要是差個三長兩短,甭說爺爺埋怨,就他爹喜貴的在天之靈,都對他的過失不能饒恕。這時,他不是喪失意志,而是為報仇削恨.就一再提示蔡川:你上,可一定要準!
嗐!蔡川冷冷一笑.他拿福德的話,就當三歲的小孩聽。他心裡清楚,這是去玩命呢,哪是小時候玩玩尿泥?他頭一甩:你就等結果吧!
蔡川讓福德牽著飆駒留在城外。他孤自一個人,穿上一身偽軍皮,頭上頂著一頂大蓋帽。嘴上菸捲一叼,兩手一背.夜裡走到哪,無論是碰上兵丁或是縣大隊的崗哨,就一句:給木大隊家送錢去!
送別的,那些衛兵不僅要看,還要搜身。一說送錢,哪個王八蛋不要頭,敢把縣大隊的禮擋到門外?幾層崗一闖就過,臨到他的府門,甭說送錢,就是夜裡給他送黃花閨女,也不靈了。即便他心上饞,不忍到第二天天亮,衛兵不幹。這樣沒啥好辦法,既扎不了翅膀,也不能飛簷走壁.就是有兩手,大門頂得咣咣緊,二門插得梆梆嚴.衛兵把得密不透風,縱是你變成蒼蠅,咋往裡飛?蔡川站在對面一瞭望,不爬上房頂房尖,甭說發鏢,就是吹風,都拐不進二道門裡。他一個箭步爬到樓頂,蹲在屋脊上觀察一袋煙工夫,咋看,木大頭的房內蠟燭倒是亮著,可不見一個人影。又等一袋煙工夫,發現有人,但不像木大頭.仔細一瞧,那人頭上挽著辮子,上身披著碎花棉襖,一開啟胸口,兩個白瓷碗大的玩藝就上下晃.看來,是他的妾。
又等一袋煙工夫,就從裡屋晃出個人影.看他個頭不高,很胖.脖子不長,頭不小。再仔細一辨認,面熟。這不就是那天站在許府門前拿短槍的那個傢伙?怒火,頓時就燒焦了蔡川的胸膛.他一咬牙,掏出八音手槍,摳了摳板擊.只要一走火,相信十有*讓他個狗日的腦袋開花。可又一想,亂激動哪行?甭大事沒辦成,小事又弄砸嘍,自己一拍屁股倒是利索,咋向少爺交待?一考慮,不得不將槍塞進腰.他撥出飛鏢,將紙條一穿,唰,眼睜睜看著紮在了視窗上.
叭一聲.響聲雖不大,卻把正在脫褲上床的木大頭嚇個愣怔。他折頭瞅了瞅窗,啊!嚇得失魂落魄。驚惶好長一陣,才提起褲子抖著身子往外瞧.一看視窗落一把飛鏢,就驚慌失措了.像鬼一樣尖叫:來人,有刺客!
沒等他的衛兵發現人影,蔡川就消失了。他一跑,一個人毛沒發現,木大頭就更心有餘悸,不託底了。堂堂一個縣大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