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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部分

了出來,兀自抖彈,情急之下,不待金算盤從容應答,先自捉住他的袖衽,喝道:“得罪了。”順手一把摸過“妖鬼寶鑑”。鏡方到手,不敢耽擱,雙足急急用力踩蹬,猱身箭步撲至玄陰太寒洞口,吸氣屏息,猛地震甩臂肘,就將那古鏡朝定陰火的上面扔去。陰火恰竄出基座,本是燎燎沖天之勢,卻因此被古鏡反照,那火氣登時折轉了方向,竟朝來路的洞口洶洶撲去,正與下面迎竄而出的陰火碰撞和融,甫交之下,陰寒火勢愈發雄急,只將那兩隻才爬出喘息的絳寒蜘蛛燒得嗤嗤慘叫,火焰過處,皮焦肉爛,骨黑血枯,屍體若黑乎乎的粘餈粑,噗通通滾入洞內。深穴陰火依舊不斷上竄,逢著古鏡阻攔,又不住反噬逆撲,相交變化,凝地息玄*華,終究鑄鍛出一大塊冰晶閃耀的雪白晶石,好象大鍋蓋般,把洞口堵得嚴嚴實實,滴水不漏。眾人見狀,莫不雀躍興奮,齊聲歡呼,叫道:“封住了,封住了。”胸中堵鬱漸開,俱是長長嘆了一口氣,相互窺看形容,各人額頭莫不冷汗涔涔,悚色隱約恍惚,惶恐之感緩緩消去。繞是意切尼姑自恃膽略雄壯,堪為巾幗英雌,脖間掌心,也是汗津津的,她瞧著自己的那杆紅纓長槍,心想倘若用之戳擊絳寒蜘蛛,此怪兇悍皮厚,鐵槍畢竟凡品,多半也是無濟於事的,嗟嘆感慨自己,第一次羨慕起穆雙飛的莫邪之匕,心想:“都說太上老君的煉丹爐能夠錘鍊三界神器,添其神通,我這長槍要是能在他的大爐子裡面焠焠火,受些神仙氣息,那就好了。”

戚夫人喜道:“多虧公子神威,將此玄陰之息給封堵上了,我等困居此地,受之燻逼,若非總能尋些避逃之所,只怕皆化為惡鬼了。”穆雙飛笑道:“僥倖,倘若這玄陰太寒的洞穴封鎖不得,你我只怕都難逃大厄。”戚夫人道:“好,好,我等既然不受這玄陰之息毒害,只消再得閣下經文超度,即可脫離苦海了。”意切尼姑喃喃道:“超度經文,我,我沒有學過。”穆雙飛笑道:“此地不比爛金竹海那些吝嗇亡魂、商賈惡魄,我吹奏簫曲無益。戚夫人一眾,受困於此,若能‘脫縛’,便可解脫。”意切尼姑疑惑道:“也就是說——”穆雙飛笑道:“可不就是說麼。”戚夫人見那面古鏡盤旋著幾個轉了回來,落在地上,心思重重,愁悶鬱結,正如湘水綿綿,無休無止,不由面色一黯,似一朵含羞草銜月閉瓣,輕輕側過身去,又對著鏡子左右看照一番,整頓容飾,莞爾笑道:“落花飄紅,紅終逝,何苦惦念枉生愁;殘月頗色,色猶盡,莫怪痴執苦握嗔。”長長嘆息,低聲對穆雙飛道:“後面一切,皆央託公子恩德了,先行拜謝。”旋即朝諸人萬福一禮,幽幽道:“我去也,我去也,花開花落,人亡不知。”水袖閃擺,袖過處,劃過一股股青煙,好象霞綃雲幄左右垂下,擋在她的跟前,身形飄渺之間,倏忽消沒,唯看一片孤零零的葉草飄飄然落下。

穆雙飛與眾人往回走去,舉目四望,見前面那片灰霧凝結不動,若有所待,顯是伯邑考、戚夫人等數百魂魄皆踮足翹望,祈禱超度解脫。穆雙飛嘆道:“意切,你且將那《脫縛咒》念上一遍如何?”意切尼姑口中喃喃念道:“落花飄紅--”猶然惦念著戚夫人先前那兩句話,頗有些失魂落魄,聽穆雙飛聞言良語提醒,心生慈悲,不覺點點頭,頓正顏色,合十唸誦:“菩提佛曰,諸多束縛,圍困甚深,度我極樂,百無愁慮;菩提佛曰,無窮紅塵,矇蔽甚沉,度我靈山,純淨最真;菩提佛曰——”誦聲朗朗,意態虔誠,但見周圍灰霧的顏色漸漸飄淡,凝滯汙穢處,盡皆變化,漸漸被經咒清淨,再觀之,滿是潔然。穆雙飛將莫邪長劍直直伸出,斜指半空,如蛟龍出海,又似崖虎巡山,口中默默唸道法訣,唇動時,就見劍身光澤閃爍,流溢吞吐,驀然一道紫藍絲線沿著劍刃的中線疾射而出,若嘯嘯龍吟、細細鳳啼,徑在半空傳來竄去。劍身發出金鐵交撞之音,其音愈是響切,那紫藍光線愈發壯大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