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糾結著這個其實對他來說無關痛癢的細節,只因她心裡還存留一絲不應該存留的希望,更或者是僥倖。
“我說過,你找我,無論我在哪裡都會趕過去。”他承諾過的,會做到。而那些他做不到的事,他永遠不會向她開口。
那串沒有生命的數字在無數個日夜,替它的主人安靜的在遠離她的某個地方,等待。
可,僅此而已。
僅此……而已。她不懂為什麼,明明唐笠安是屬於她的,為何一次一次離開她,拋棄她。懂了又能怎樣,他決定的事,除了她用權力干涉,再無他法。
“我不會再找你了,再也不會找你,你安心和你的女人過日子去。”
唐笠安莞爾,這話不是他第一次聽到了。“你記著我等著你就是,去睡覺吧,明天還有人來接你的。”
她咬咬唇,更加貼近他。“唐笠安,能不能給我……”她語意曖昧又刻意把話停住,等他的反應。
“給你什麼?”他懂,卻裝糊塗。
她抬起頭,對上他清明的眸子。“晚安吻。”
“多大了還要晚安吻?”他揶揄道,見她一瞬不瞬望著自己,裡面偽裝了太多太多的情緒,仍倔強的維持沉靜的表情。他喉嚨發緊,緩緩低下頭去。
輕吻落在她額頭。他的唇並未立即離開她,眸子半垂的感受她肌膚的紋理和溫熱,並鬼使神差的,逐漸往下游移。眉心,鼻樑,鼻尖……
她以為他會吻她,結果他的吻僅止於此。睜開眼看他比夜深的雙瞳,有專注,卻偏偏少了這夏夜的溫度。
她回房後,唐笠安獨自在外面坐了很久。深夜總會暗藏令人迷失與放縱的魔出來肆虐,只是不知道今夜被迷惑的目標,是誰……
〇六、千金小姐、
Part10
遊月茹真的有些後悔。後悔和唐笠安見面,那樣也就不用面對與他再次分離。這個她曾以為會一輩子在一起的男人,到底要與他分別幾次才夠,每一次她的心裡都會有種生離死別的悲壯。
她沒辦法把這種心情寫在臉上,分別的是兩個人,悲壯的卻只有她一人。你看唐笠安,他一派輕鬆閒適,甚至會讓人誤以為他在說“明天見月茹。”
或許這就是最後一次。真的最後一次。一個娶了別人兩次的男人,徹底把她身為女人的驕傲踩在腳下碾碎。
走出這扇門,就要與他徹底斷絕,那個號碼她會忘記,必須要忘記,再不要藕斷絲連的折磨自己。
她可以要求唐笠安送她去機場,甚至與她一道回國。而這種拖延時間的方式會讓她臊得慌,遊月茹此生再做不出那麼可笑的事來,尤其是面對這個男人。
終究只是和在他的別墅前告別,如果那也稱得上的告別的話。她沒有行李,兩手空空,在玄關就能聽見外面唐笠安和她二弟說話。她靠在牆邊,手心裡微微潮溼,長長嘆息,然後挺直腰背拉開門出去,徑直走向院外。
沒看他一眼,只最後側頭望了望那片盛開中她叫不上名字的花海,頭也不回上了車子。
唐笠安不以為意,拍拍皇甫澈的肩。“走吧,路上小心,回T市再見。”
早已看不見車尾,唐笠安立於院中輕輕的呼吸,把空氣中她的味道一點點剔除……
﹡﹡﹡
飛機上。
遊月茹像個孩子一樣,雙手扒著窗子,額頭緊抵著玻璃看這個縮小如模型般的城市。事不過三,三次來,三次離開。到此為止了。
她這麼對自己說。有關她和唐笠安的一切,那些與愛情有關的,與愛情無關的,一併被丟在邁阿密。
縱然記憶無法輕易被抹去,而她的執念裡再沒有一個叫唐笠安的男人。
沒有誰她都會生活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