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怯。
陳思文也不是什麼聖人,他可以坦坦蕩蕩的表示,這次開車回去就是為了裝逼的。
我媽一個人帶著我和我姐就還不起你們錢了?我媽都快給你們跪下了,奶奶都氣到醫院了,都化不了你們的狠心。
看見老子回來開的車了嗎?幾百萬,陳思文自己用稿費買的,靠著地球爸爸給他的愛。
村子裡的大家當時湊錢借了我家兩萬,我還他們70萬的學校,到時候我再還他們30萬的現金。
你們只能看著吃屁。
不過,他不會讓那家人知道佩妮的身份,他們不配。
陳思文重重吐了口氣,這就是掙錢的意義了,給曾經瞧不起你的,或者正在瞧不起你的人一個響亮的耳光。
汽車毫不停留的經過路邊山野村莊和山丘,陳思文心裡莫名有種時光匆匆流逝再見或許已是物是人非的唏噓。
回憶慢慢滾動而來。
舊人不在新人已來。
“老家後邊有一條小溪,挺清澈的,大夏天,光著腳丫踩在水裡,冰冰涼涼的,沒體驗過吧?到時候我帶你去抓魚。”
“你玩過跳格子沒有?撿一顆小石頭,隨意的就在地上畫一個個方格子,然後蹦蹦跳跳。”
“我們還可以爬樹,去樹上偷李子吃,你爬不上去也沒有關係,我可以讓你騎在我肩膀上”
“佩妮,明天我帶你去見見奶奶。”
陳思文一個人說著話,佩妮開著車,安安靜靜的聽著。
汽車行駛的速度並不慢,路途的長短取決於心。
心心相印的兩個人,當然覺得再長的旅途也是近在咫尺的。
很快下了高速。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路程就不是那麼通常了,平整的道路只有那麼一截,這座川都遠離中心的小縣城還沒全部宿舍瀝青路,汽車經過好像都是塵土飛揚的,搖搖晃晃。
果然,狂飆飆得多狠都不為過的。
有的地方,總是如同回村這坑坑窪窪的道路一樣“難堪”的,年年都在喊修路,電話甚至前幾年還打到他媽那裡,說能不能集資出點錢,把入村的路翻修一下。
修的就是這?
甚至因為昨天下了大暴雨,進村最後一大段泥巴路太過絲滑,還下不去了。
陳思文只能罵了一句娘,調頭開回了公社,只能把車停到公社,走下去。
佩妮本來坐在副駕迷迷糊糊的都睡著了,結果撲騰一下被晃醒了,睜著一雙呆萌的眼睛,透過車窗看著外邊明顯陌生的一切。
陳思文給她摁動了一下安全帶的紐扣,有點為家鄉感到不好意思的解釋道:“昨天雨太大了,回奶奶家的路車子下不去了,一會兒只能跟著我走下去了,或者我們原路返回先去縣城住一夜”
吳佩妮搖搖頭,乖乖的拉開車門,踩著小皮鞋下了車,這憨憨頗有種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的那種味,滿眼都是好奇的看著鄉村自帶的那抹清淨,還有清新的空好吧,空氣似乎並不是那麼清新,帶點牛糞的味道。
讓吳佩妮拱了拱瓊鼻,低著腦袋,看著鄉間雨後有些泥濘的道路,似乎小皮鞋有點難以下腳。
陳思文跟著她下了車,啪嗒把車子鎖上,此刻也沒關心此刻公社裡聽到動靜一個勁好奇往這邊瞅瞅的老鄉們,而是幾步走到她身邊,再次詢問:“乾脆今天還是回縣城吧,反正我今天回來本來也是打算去收拾收拾奶奶家,也還沒聯絡鄉里的幹部,等天晴了,路好走了再過來也沒事。”
吳佩妮只是低頭瞅了瞅自己的小鞋子,就挽了挽自己的頭髮,抬起頭,覺得無關緊要的打字:“小陳,去你奶奶家”
“下雨天,回家的路很難走哦,到處都是泥巴,滑得很,你就不怕給摔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