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冷笑,應天月,你就自求多福吧。老天都不會可憐你的。
我想著想著,轎子行得飛快,竟也沒覺得暈。這走了大半日,轎子肯定沒有馬車快。想到來時的馬車我突然又想到司馬顯揚,心中竟未覺得有什麼難過,好像早就知道他會有此一著的預感,畢竟從未放在心上,也就不會如何痛苦了。
行至傍晚,連綿一片的火燒雲燃燒在天際,我正感嘆好大的棉花糖,才發覺我竟一天沒吃東西了。為什麼我總是很餓呢……這就是答案!所幸我已經望到了宮殿金碧輝煌的一角,轎子漸漸慢下來,又行了一會,終於停下了。
彷彿是一個很盛大的儀式呢,我不敢掀開簾子看,只聽蕭太后在冷冰冰的唸叨什麼“兩國世代友好之邦”“和親禮上加親”之類的,反正沒聽清幾句,只是從西澤回來後,聽她的聲音竟然覺得親切,估計是跟司馬桐落對比後的關係。然後很多人,大概是文武百官,突然就高聲喊道:“恭迎和顏郡主。”
我一下子慌了手腳,這是要我怎麼辦?
然而簾子卻被一隻蒼白的手輕輕掀起。
我抬起頭,望到一雙極致秀雅的眼睛,與溫潤如玉的面龐。
他一身雪衣,纖塵不染,與這豪華的場面太過不符。
也許是非常不符,因為他的聲音太輕微,因為他的眼神太溫柔。
因為他嘴角揚起的微笑,暖洋洋如同沒沾染過世界的任何黑暗。
獨孤白溫和的道:“和顏。”
我不由自主的把手放入他伸出的掌心,起身彎腰鑽出軟轎,火燒雲正慢慢散去,太陽即將落幕,天地陷入一片昏暗。
獨孤白望著前方,兩邊俱是行禮的官員。我板起臉,邁出小碎步,裝模作樣的跟著他向前走去,心裡卻緊張得不行,腦中嗡嗡的一陣亂響。
獨孤白突然猛咳了幾下,面色極是蒼白,手指愈發冰涼,都不知道我們是誰在拉著誰,我不敢側目,只得一個勁的向前走去。
他……為什麼單單要我?
這一路上我無數次的想到這個問題,我與他曾在皇宮內偶遇兩次,現在看來,也許他那時就知曉了我的身份。他識得小紅,知道她是現下的清風閣主,也必是知道我才是真正的閣主。可是現在的大權都在小紅手裡,他要我又有什麼用呢?
心裡存了一點怨恨,若不是你,我何必被逼至如此境地。
終於走到殿前,我跪下參拜蕭太后,這女人竟沒有認出我,雖然這是計劃內的事情,但我給人的印象真的淡到了如此境界嗎……
蕭太后寒暄了幾句,對我不敢怠慢,對獨孤白卻是愛理不理,十分不情願看到他的樣子。我向他瞥去,卻見他咳了幾聲,依舊是淡淡的笑著,不作言語。
“今日宮內大舉設宴,為郡主接風洗塵。”
我驚喜的抬頭,兩旁端著盤子的宮女們魚貫而入,香氣撲鼻。頓時感覺自己置身天堂,想到之前是站在霍先生身後偷偷摸摸的吃,奶奶的,我終於能光明正大的坐在這裡吃東西了,人生真是跌宕起伏,充滿激情啊。
我快樂的在獨孤白身邊坐下來,文武百官也都入座,蕭太后又在上面嘮叨個不停,看不出冷言冷語高高在上的她也跟個家庭婦女似的,偏偏我還不能不搭理他,只得一面迎合著,一面對著眼前的水晶肘子流口水。
氣氛很壓抑,我手持筷子小心翼翼,儘量不跟盤碗接觸發出聲音。
這簡直太變態了啊啊,蕭太后好不容易說完了,除了一開始集體敬酒的時候發出了一滴滴的聲音,之後就沒一點動靜了,有些人只是象徵性動了幾口就不吃了,更多的是賊兮兮的望著蕭太后與獨孤白察言觀色,蕭太后只抿了幾口酒,獨孤白乾脆就是一直在咳。我若不是肚子餓得轉了筋,在這種氣氛下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