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緊,再說我們與林家也不能算生分……”他捱了幾下拳腳,一張俊臉此時腫脹不堪,追打他的刺客當時沒有兵刃在手,這年代想要赤手空拳的打殺一人是很耗體力跟時間的,他給護衛及時救下,捱了幾拳,倒沒有什麼大礙。青年見妹妹若有所思的想些什麼,推了推她的肩膀:“在想什麼?”
“啊,”男裝少女倒似易受驚嚇,給輕了一推,卻嚇了一跳的叫起來,俄爾才覺察自己反應過度,紅著臉細聲說,“沒什麼,心裡還砰砰亂跳呢。”手捂著胸口,明明胸口給那人抓了還有些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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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城時,城門口多了一隊兵卒正對進商旅嚴加盤查,林縛他們倒沒有受什麼盤查,坐著驢車就出了城。
“實在沒有想到會遇上刺客——要是我們進店之前對那兩隻看門狗客氣一些,說不定已經是知縣大人的座上嘉賓呢。”所謂驢車只是將平板拖車套驢身上,陳恩澤跟趙虎坐在前頭學著趕驢,還念著茶酒店的事情。
“有那好事?對他們客氣還能進店?”趙虎揚鞭趕驢,回過頭來問林縛,“你說知縣梁左任的客人跟七夫人有什麼關係?”他記得刺客坐在那裡謗議七夫人才讓那個青年怒不可遏的衝出來。
驢車上鋪了一層乾草,林縛也不講什麼斯文,躺在乾草上,手枕在腦後看著飄著悠悠白去的蔚藍天空,他心裡也正在想中年文士是誰,聽趙虎問起,隨口答道:“誰曉得,改天遇到七夫人問一問。”心想既然他們跟顧家關係不淺,日後總還會有相見的機會,又問趙虎,“你已經知道周爺是淮上鑽林豹,還願跟我去江寧?”
周普坐在車尾,嘴裡輕哼著俚曲小調,腳蕩下來。
趙虎坐前頭沉吟了片刻:“秀才你常說這世間黑白昏倒,官兇如匪,盜亦有益,我在鄉營時也聽過周爺的事蹟,心裡可佩服得緊——再說,周爺還救了秀才你一命,我哪裡能這麼不知好歹?”
趙虎這麼說,倒是鐵心跟他一條道走到黑,林縛笑了笑,抱膝坐了起來,對趙虎說道:“我在白沙縣遇到劫匪之遭遇,可是真真切切的將‘官兇如匪’這四個演繹得傳神,恩澤也非周爺的外甥,也非姓傅,他本是崇州商戶陳家的子弟,旬月前在縣學給上岸海盜劫去當肉票。江東宣撫使司對外宣稱崇州縣學劫案與白沙縣劫案仍東海盜與洞庭水盜分而為之,那是江東宣撫使司要減輕海疆海防糜爛的責任,要湖廣分責,實則上是同一股東海盜而為……”林縛將旬月來生的種種事情簡略的說給趙虎聽,為免趙虎覺得太過突兀,將諸多功勞推到傅青河的頭上,周普在旁聽了只當林縛生性謙恭。
“……”趙虎哪裡想到林縛這旬月遭遇會如此離奇曲折,差點將驢車趕田溝裡去,勒住韁繩停在路側,眼睛瞪得溜圓看著林縛。
“現如今,除了恩澤在我身邊,其他人都跟傅爺以及周爺諸兄弟出海避難——也許我將事情舉報有司,還能回上林渡享受下半輩子富貴,只是諸少年家人將陷險境,東海也將添一巨兇——我何能忍心袖手旁觀?”林縛問道。
“既然我現在知道這事,你更沒有理由再阻我跟你去江寧。”趙虎只說了這麼一句。
林縛手搭在他肩上,用力按了按,沒再說什麼。趙虎性子看似粗糙,實則俠義,膽氣也足,暗通流馬寇一事若給官府知悉,少說也是充軍流刑,若是換成林景昌雖不至於去官府告密,也多半不敢再跟著去江寧。
夕陽下,驢車緩行,回到上林渡,暮色深重,碼頭外的河汊子口籠著一層淡淡的暮靄,停船歇腳的商旅以及過境的舟楫6驛不絕,有些店家已經將燈籠懸掛出來,暮色漸深,燈籠也漸顯明亮。
趙氏在村頭看見林縛他們乘驢車回來,告訴他七夫人明天會回湖堰老家的事情,又說道:“你們去江寧,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