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們還不清楚小蠻的身份,但是我卻成了他們手裡要挾國公爺的把柄。”
林縛點點頭,要是永昌侯府及藩家知道小蠻的身份,去年自己綁捆了藩知美,未必能那麼輕易的將小蠻換過來。
“這些年,靖北侯府的那批女童也陸續給贖了出來,嫁給普通人為妻為妾,老國公一直在背後幫忙出錢出力,永昌侯府與藩家偏偏假裝一切都不知情,也不知道他們心裡在打什麼主意。”蘇湄說道。
“其他人都是無關緊要的,他們想得到什麼,無法從那些女童身上實現。另外,要挾老國公爺並不能直接獲得什麼超乎他們想象的利益,我倒擔心他們另有企圖,”林縛沉吟說道,岔開話題,又問蘇湄,“傅伯怎麼知道你與小蠻還活著的?”
“傅伯與秦叔叔他們離開軍中,本是打算到京中劫獄救我爹孃的。傅伯輾轉到獄中與我爹孃見過一回,從娘口裡才知道我與小蠻託庇於國公爺饒幸還苟活著。京中大獄守備森嚴,當時都是晉王的親信看守,沒有成功劫獄的可能,給我爹孃勸消劫獄的念頭後,傅伯就到江寧來隱姓埋名照顧我姊妹倆……”蘇湄說道,“事關重大,一旦走漏風聲,會將沐公國府上下幾百口人以及庇護我姊妹倆的忠良官員捲入謀逆案中,所以傅伯這些年也是忍受給秦叔叔他們怨恨的不白之冤,始終沒有將詳情說給秦叔叔他們知道……”
“秦承祖、曹子昂鬼精一樣的人物,在清江浦見過你的面後,便心知肚明瞭,”林縛笑了笑,說道,“只是我這人愣頭青,當時還是外人,他們不願在我面前露行跡罷了……這些年你也真是夠辛苦的。”
“怨不怨我將這樁事瞞你這麼久?”蘇湄問道。
“唉,”林縛幽幽一嘆,訊息一旦走漏出去,當年保全蘇湄、小蠻姊妹的諸官員及沐國公都要經歷新一輪的殘酷清洗,換作是他,也是少一人知道為妙,只說道,“我也不是沒有開口問嗎?再說我這人也不是太笨,有些細節雖然推測不到,大致情由還能夠想象。你蘇家所蒙受的不白之冤,除了改朝換代,怕是難有洗清的機會,你心裡甘不甘?”
“什麼甘不甘心的,”蘇湄說道,“除了將那些女童都救出苦海外,我還擔心元歸政將更多無辜的人拖進來……這些年,我也就見過元歸政三四面,實在看不透他心裡在想,國公爺對他也是頗為忌憚。”
當年到江寧來督辦靖北侯謀逆案的右副都御史周平之身故時一貧如洗,其子補恩蔭幹過兩任縣令,因不慎言,給參劾丟了官,返回祖籍之後就默默無聞。
沐國公雖然是功勳後人,除了富貴之外,實際上對朝政沒有什麼影響力,除了有在食邑任命收稅官吏的權力,也沒有其他什麼實權。
“元歸政這人怕是不簡單,”林縛說道,“至少對富貴之極的永昌侯來說,能從老國公爺那裡訛詐來的好處,都沒有什麼誘惑力,冒的風險卻又是極大。要說有什麼天大的好處,就是秋野監謀逆案的真相是能直接干預帝權廢立、直接動搖晉王一系繼承皇位正統性的殺手鐧。內侍省左常侍郝宗成原是晉王府的內侍,服侍過德隆、崇觀二帝;在德隆帝時,就成為內侍省數一數二的人物,自然參與過秋野監案的審理。此外,當朝梁太后也是經歷秋野監案的人,永昌侯府與梁太后以及灌雲梁家關係密切——這背後有沒有外人看不透的天大秘密,這時候還真不好說……”
“唉……”蘇湄臉頰上的淚水已乾,對這種種爾虞我詐、人心險惡以及自己此時依然只能是棋盤上的棋子的命運,也只能幽幽而嘆。
“你跟我去崇州吧。”林縛抬頭問道。
“藩家怎麼可能放人?”蘇湄痛苦的搖了搖頭,她心裡早就煩倦了這江寧煙柳繁華之所。
“還有幾名女童未贖身?”林縛問道。
“還有三人,年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