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燃炭的火盆前。
火盆上架著一支長鐵釺子,刺掛著一大片肉脯子,正在火上烤得滋滋冒油,散出誘人的肉香。
“遊騎放出去沒有?”那顏問道。
“都放出去了,那夥南朝兵往濟陰方向去了,”那圖真從烤肉架子上不怕燙的撕了一塊肉下來,拿起鹽磚在肉上抹了兩下,就滋滋有味的吃起來,“那顏參領,你說他們去濟陰縣做什麼?”
“我也不清楚,”那顏搖了搖頭,說道,“不過比對前些日子游騎從濟南府帶回來的資訊,我們這次遇到的南都兵應該就是濟南府守軍的一部……”
“狗/孃的,這夥南朝兵還真難啃,”那圖真嚼著肉脯子,他之前以為前哨屢屢在濟南府受挫是前哨那些兵蛋/子沒用,這次親自接觸過,才知道南朝在濟南府的守軍是有些嚼頭,問那顏,“我們是追下去,還是繼續往南行?”
“他們冒這麼大的風雪出來,總歸不會到濟陰縣轉一圈再回濟南城去,我們要防止他們繞道去支援德州……”那顏說道。
遊騎始終沒有現江東左軍的主力,更沒有現長程穿插所需要的輜重車輛,那顏沒有意識到江東左軍的根本意圖是要穿插到燕南內線去。那顏此時能確定的,這支出現在濟水北岸、冒著風雪正往濟陰縣方向運動的南朝軍應為濟南府守軍一部,人數約在八百到一千人之間,考慮到德州對濟南府的屏翼作用,這支南朝軍應該是濟南府派出支援德州城的援軍……
那顏伸手也想撕一塊肉來吃,抬手牽扯到肩膀上的箭傷,痛得直皺眉,那圖真幫他扯了塊肥肉抹了鹽給他,那顏咬著烤肉,眼睛盯著炭火,心裡想著:王帳還沒有完成對德州城的合圍,要是讓這支南朝軍穿插進入德州城,無疑將極大的增加攻打德州城的難度。
“那我們就追下去?”那圖真問道,他總覺得黃昏一戰敗得太窩囊,折損了近百名王帳兵,差不多將他與那顏此行前下的功績都給抹沒了,幾乎能想象到那濟格嘴角咧開來嘲笑他們的嘴臉。
那顏看到那圖真眉頭裡鎖著不服氣,說道:“德州城東南面的空檔還很大,我們不盯著,很可能讓他們混進德州城去……”
黃昏一戰,他們就吃虧在剛從第一路南朝兵甲卒陣列穿插過去就迎頭趕上第二路南朝兵來援,給從側翼打了個措手不及,折損了近三分之一的人馬,不然的話,就算對方兵馬三倍於己,也不可能吃這麼大的虧。
不要說那圖真心裡不服氣,那顏也覺得輸得太冤,不過話要說回來,對方能冒這麼大的風雪行軍,野地列陣作戰也不散亂,戰後還能繼續在這樣的夜裡行軍,軍紀與戰鬥意志都不是之前在燕南三府遇到的那些南朝兵能比。
到少,那顏已經放棄憑藉手裡這點兵力將這部南朝兵吃下去的野心,心裡想要是濟南府守軍都是這樣的水準,差不多可以應該考慮歸程了。
“那就追下去吧,從陽信應該還能再聚集三四百人……”那圖真說道。他們手裡除了兩百王帳兵外,就只有從臨邑縣東南方向收攏來的百餘前哨騎兵,那圖真知道憑藉手裡這三百多騎兵已經不能將這部南朝軍吃下去,但是他更不想給那濟格等人嘲笑,也絕口不提派人到德州北的大帳請援,想著以那顏王帳參領的名義,可以聚攏在陽信府境內活動的前哨騎兵,只要聚集五六百人,將這部南朝兵吃掉,才能洗刷黃昏一戰帶給他們的恥辱。
黃昏一戰後,林縛率江東左軍趁夜冒雪行軍,沒有直接前往濟陰縣,而是橫跨濟水返回到南岸,午夜後進入濟水南岸的一座堡寨休整。
先行趕到的前哨早就冒充濟南府守軍將寨子控制起來,入夜時就強制執行宵禁,等主力午夜趕來,更是直接派一隊甲卒將寨主位於寨子北側的大宅圍了水洩不通。
隱秘行軍,不要瞞過東虜敵軍,這些鄉豪寨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