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倉促間將兩萬運軍編為戰卒,兵甲、訓練以及有經驗的基層武官都存在嚴重的不足,軍心士氣實際上也不可用。
此時青州的社會矛盾,在過去兩年時間裡,未但沒有得到緩解,甚至更加的嚴重。加上樑家一直都在不懈的向青州等地滲透,顧嗣元與杜家聯姻,甚至都未必能得到地方紳豪勢力的全力支援,離得民心的差距更遠。
顧嗣元想據青州以自立,既缺乏基礎,更缺乏時間。但事情走到這一步,爭執、勸說已經沒有意義,還不如抓緊時間讓顧嗣元在青州多做些準備,不至於將來敗得太慘。
顧嗣元在青州能撐得越久,對淮東也越有利。
所謂的政治大概就是因妥協而存在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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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嗣元、趙勤民原以為還要多費一番口舌,沒想到踏進崇州城起,林夢得或林縛就沒有流露出不支援的態度來。
趙勤民也暗暗鬱悶,莫要讓顧嗣元錯以為是他在背地裡搬弄是非才好,心裡又想林縛能轉變態度,多半是因為顧悟塵、顧嗣元態度強硬使淮東不得不低頭。
用過宴,顧君薰抱著女兒就先離開了,林縛請顧嗣元、楊樸、趙勤民等人到東衙談事情。
從地勢上,青州偏於東側,佔了濟南、平原以及山東西部、南部的梁家在外側。只要梁家不垮,青州是安全的,這也是顧悟塵、顧嗣元忽視守青州風險的一個因素。
要想青州支撐的時間長一些,推行新政已經來不及了,推行新政只能讓地方豪紳勢力也站到顧嗣元等人的對立面前,加劇青州的不穩定因素,當務之急是提高新組建的青州軍的戰力。
崇州的兵甲製造能力已經超過江寧工部一大截,但仍遠遠不能滿足淮東軍自身擴軍所需,即使能擠出一部分來,也是要暗中支援紅襖軍——林縛不能置淮東的根本利益於不顧,但支援青州十數萬斤的鐵料不成問題,需要青州自行組織工匠打造槍矛刀械及箭矢。
當然了,顧嗣元更需要淮東支援跟聲援,以確保能有更多的兩淮鹽銀能給青州所用。
津海糧道斷了,江東郡的折漕銀基本上都給各府截留了。也許在擁立新帝之後,折漕銀會有別的說法,但江寧此時能用來在河淮建立防禦東胡人南下防線的,主要就是節省下來的兩淮鹽銀了。
淮東處於河淮防線的內側,吞了折漕銀,原則上就不能再對兩淮鹽銀伸手。不然就會顯得過於貪心,在道義上處於被動,也會引來其他勢力的聯合壓制。
淮東對兩淮鹽銀分文不取,就有立場支援青州多分兩淮鹽銀。當然,青州要想分得兩淮鹽銀,就不能躲到梁家背後。
這幾天來,幾乎每天有信使往來江寧與崇州之間,就河淮防線的問題反覆詢問淮東的意見。
梁家也有守中原的心思,但梁家早前過於貪心,其勢力不僅包括山東西部及南部地區,其次子梁成翼還以河中府為根基,西拒潼關,沿黃河東進,控制沁陽、鶴壁、濮陽等地區,要不是時間太短,梁家還會在陳芝虎北調後,將觸手向河南縱深滲透。
從河中府到濟南府、平原府以及到更東面的臨淄,直線距離就有一千三四百里寬,包括原中州郡、山東郡的正面。面對的太行山東西兩側,皆有大的出兵通道:濟南、平原、清河等地要擋住從燕冀以及出太行山東南麓而來的敵軍,沁陽、河中等地,要擋住從晉南及太行山西麓的敵軍。
僅憑梁家所掌握的六七萬兵馬,想要守住這麼寬的防線,漏洞太大。更為關鍵的,梁家控制的區域雖大,但多數地方都遭受到戰事的反覆摧殘,防禦軍事潛力極差。
即使東胡人在控制燕冀及晉郡後,向南擴張的能力給大幅攤弱,但要想捅穿梁家的防線不會有太大的難度。
江寧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