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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浮站在室內,想起往昔種種,淚流沾襟,示意軍卒扶住奢文莊、溫成蘊的身子,讓他們死得體面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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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騎入營,踏得地微微震動,嶽冷秋抬頭望去,飛騎是直奔林縛行轅大帳而去。
除了八百里加急信騎,誰踏馬馳近林縛的行轅大帳必會先給宿衛以刺客擊斃。只是這幾天從棗陽、樊城傳來的信報,都不用八百里加急,嶽冷秋奇怪,還有什麼軍情如此緊急,直馳林縛行轅大帳。
嶽冷秋手裡正好有事要找林縛商議,便往林縛的行轅大帳走去,也想知道到底有什麼緊急軍情傳來。
由於敵兵在鄂東南線的兵馬皆潰,完全失去抵抗力,此時林縛以樞密使掌握整個戰局,特別是直接掌握鄂東的戰局,是絲毫沒有問題的。
嶽冷秋自然要移來黃陂與林縛匯合,使南線淮東軍與池州軍的指揮調動並於一處,而不是他留在蘄春,使南線依舊看上去有兩個指揮中心……就像林縛心裡對這個沒有意見,但特別是鄧愈、嶽峙都率部北進之後,嶽冷秋還留在蘄春指揮池州軍,軍情的傳遞就要在三四地之間周旋,十分影響效率。
嶽冷秋走進大帳,看到左承幕也在這裡,點點頭,問道:“八百里加急飛騎入營,有什麼緊急軍情?”
“厲山秘探傳報,”林縛從埋案桌前抬起頭來,請嶽冷秋坐下說話,將從隨州傳來的加急信報遞給嶽冷秋,說道,“葉濟羅榮派使刺殺羅獻成,董原遣陳景榮潛入厲山,收降了隨州軍幾個降將……真是不錯的計策啊。”
不管怎麼說,嶽冷秋都是樞密副使的身份。
“啊!”嶽冷秋嚇了一跳,說道,“好狠的計策,難不成淮西早與胡虜暗中媾和?”
葉濟羅榮派人刺殺羅獻成,最能叫羅獻成沒有防備,而羅獻成死後,淮西得利最大,叫淮西直接招降鍾嶸、王仙兒等敵將,董原在淮山北脈驟然再得六萬整部兵馬,淮東明面上還不能拿董原怎麼樣?
倘若董原野心真大一些,再放肆一些,先滅了在信陽的鳳離軍,怎麼辦?
想到這裡,嶽冷秋背脊寒意直冒,不小心整個荊襄會戰說不定會變盤,忙說道:“當務之急,應當調兵東返,北擊厲山之敵,對招降之事不予認同!寧可放葉濟羅榮北逃,也斷不能叫董原坐大!斷不能叫董原有與胡虜勾結的機會!我立即手書一封,叫人給渦陽陶春送去,揭董原之謀。”
林縛看了嶽冷秋一眼,見他神色誠摯,不似有偽。嶽冷秋不知內情,就擺在明面上的局勢,他此時的建議最是合適,而陶春此時雖給董原削弱,但手下三萬兵馬,應該還有半數能叫他直接掌握著。
嶽冷秋出面拉攏陶春,應能比別人更有說服力。
左承幕心裡一嘆,心想嶽冷秋也終是明白董原玩的不過是權謀,實成不了大勢,也勸林縛道:“欲北伐,必先拔淮西!”他與嶽冷秋的建議一樣,寧可放過葉濟羅榮,也不能叫董原有坐大的可能。
這不是僅僅是厲山五六萬降兵的問題,還涉及到對淮山北脈的控制權。
一旦叫董原控制淮山北脈,他就可以南出淮山,兵鋒直接襄樊、隨州,而燕胡甚至可以佔據南陽盆地不退,與淮西東西呼應。淮東從襄樊到隨州都要部署重兵防禦,壓力將極大。
反過來,淮東軍將淮山北脈控制在手裡,從隨州對信陽、從廬州對壽州都將保持戰略上的優勢。董原就必然要老實得多,不敢明目張膽的跟燕胡勾結。
沒有董原的策應,就算葉濟羅榮將西岸的兵馬都帶出去,也沒有能力再守南陽——燕胡要守南陽,面臨淮東的重兵,少於十萬兵力則守不住;而十萬重兵屯於南陽與淮東長期對峙,補給線對燕胡來說則太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