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投進了滾油中,濺起無數大大小小的動靜。
有人眼紅,有人羨慕,也有人無關緊要。
張春尋覓了半響,終於在馬廄裡尋到了自家公子和灰頭土臉的陸懷享。
陸懷熙拿著掃帚,氣定神閒的掃著馬廄,陸懷享則有氣無力。
明明都是吃一樣的飯菜,怎地他熙哥看起來就遊刃有餘,而他就累得像狗……不,不對,山野叔公養的狗,可比他健壯多了。
張春說:“熙公子,太太讓您再去買些香料。太太說了,只管挑好的,不論價錢。”
他說著,從懷裡掏出幾張錢引來。
陸懷享說:“買香料倒是行,可是這馬廄還要打掃呢。”他倒是想替熙哥做事,可實在是有心無力。
張春說:“這不是有奴婢呢嘛。”
陸懷享立即麻溜地將掃帚往張春手裡一塞:“熙哥,走!”
陸懷熙挑眉,問張春:“太太可是用著香品,覺得好才讓去多買的?”
張春道:“熙公子,這小的並不知道。”
但願阿孃買香料,是因為用著香品覺得好,而不是用來討好縣主。
“你沒瞧見,縣主乘坐的車駕,可真是美輪美奐。那車駕,嘖,那木頭,用的是什麼料子,你們可見過?”
今日離州城裡有幸見過縣主車駕的人,正津津有味地說著今日的見聞。
“王四,你怎地不攔著縣主的車駕,讓她給你賞賜呢?說不定你說上兩句好話,那縣主就賞給你幾塊金子了。”有人朝那人道。
王四呵呵一笑,含糊道:“下次,下次試試。”
“原來是縣主啊。”虞香珠悠悠道。
祝清好奇地問沈嘉盛:“這縣主,怎地來我們離州城?也是被剝麻的嗎?”
今兒早上沈嘉盛說的關於官員貶謫的一番話,祝清倒是記得清楚。
“這我不清楚,不過看這位縣主的陣仗,應是沒有被貶吧。”沈嘉盛說。
祝清沒有再問。
的確,縣主和陸家,和她們的生活,本就沒有什麼交集。
“誒,那裡有賣桂花的。”虞香珠欣喜地發現街上竟然有賣新鮮桂花的。
她在車上的時候沒閒著,腦子裡全是如何製作桂花茶。
若是新鮮的桂花搗爛成泥,再和茶一起窖藏的話,不省得是什麼味道。
虞香珠抱著一包桂花心滿意足的下車,剛跨過門檻,正欲直往後宅去,忽地對上了一雙饒有興致的眼睛。
誒?店裡有客人?
虞香珠往後退了一步,想定神打量客人,卻是忘了她後面便是門檻,竟是一個站立不穩,便要往後坐跌而去。
“誒!姑娘!”那人驚叫起來,朝虞香珠衝過來,要伸手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