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也不是。”虞香珠大大方方、乾脆利落,“這是我新研製的桂春茶。”
“桂春茶?”李教授訝然地挑眉,“老夫對茶,也算得上了解頗多了,卻不曾聽說過這桂春茶。”
“李教授當然沒聽說過,因為這是我用桂花窖出來的春茶,這離州城裡,算得上是獨一份吧。”虞香珠說著,臉上的炙熱已經漸漸消散而去。
雖不知方才那人推她是故意還是不小心,但現在她還是挺感激那人的。
“哦?”李教授明顯興致勃勃,“用桂花窖出來的春茶?虞姑娘想法的確獨特。”
虞香珠用單手將茶餅取出:“說來我的運氣也的確好,剛剛將桂春茶窖好,就遇上李教授,不然我還犯愁,這桂春茶該找何人品鑑好壞。”
她將茶餅奉到李教授面前,一雙又圓又大的杏眼充滿著期待。
李教授哈哈笑:“你這店家姑娘,倒是有趣,有趣。”
其實虞香珠心頭狂跳,生怕李教授給拒絕了。
但——李教授還真小心翼翼的接過茶餅,放到鼻下嗅了嗅:“虞姑娘的確別出心裁,將這桂花的香氣,與茶香融為一體,別有一番滋味。”
“既如此,李教授,不妨我們再用此茶,再比試上一回?”
方才與李教授比試那人,含笑溫和道。
虞香珠記得方才圍觀的人說,與李教授比試之人乃是常家公子。她吟吟笑著,不著痕跡地打量常公子。
只見常公子著一身寶藍地圓點的圓領春衫,面容白皙,還算得上俊秀,髮髻上戴著玉冠,腰間繫著玉腰帶,手中……手中竟搖著一把香扇。這香扇做工精良,應是塗了沉香、龍腦等貴重的香料,搖起來的時候香風陣陣。
就是不知這常公子,與那常軼群有沒有關係。虞香珠心中暗想。
“好呀好呀!”李教授笑著大聲應下,“比就比!”
“光是比試沒有意思。”常公子卻道,“這一局不妨來點彩頭才有趣。”
“常公子只管說,要討什麼彩頭?”
常公子搖著手中的香扇:“這彩頭,卻不是與李教授討,而是要和虞姑娘討。”
虞香珠眉眼微動:“不知常公子是何意?”
“虞姑娘莫要緊張,常某不過是十分賞識虞姑娘的桂春茶,欲想將虞姑娘所制的桂春茶全部收購了,以後這離州城,乃至整個大周,只有常某才能賣這桂春茶。”
常公子不光慧眼識珠,還想獨攬桂春茶。
“這虞姑娘可算是運氣不錯,常公子啊,家中經營著大商行,若是常家賣桂春茶,那勢必整個大周都要流行起來的。”
虞香珠開始的時候的確有幾分歡喜。她親手窖出來的桂春茶被人賞識,的確是激動人心。但……她還有事情要確認:“常公子口中所說的收購桂春茶,可是要我將桂春茶的方子?常公子收購桂春茶的方子之後,我亦不能再製作桂春茶來賣,可是這個意思?”
常公子大笑起來:“虞姑娘的確聰慧,常某正是這個意思。”
虞家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香料鋪子,縱然能請多幾個人來窖這桂春茶,那產量也不夠常家賣的。
最好的法子自然是虞家將方子賣給常家,常家大批次的製作桂春茶。
常公子又道:“虞姑娘請放心,常某出的價錢,定然十分公道。”
虞香珠卻搖頭:“抱歉,我不賣方子。”
圍觀的眾人頓時譁然,這虞姑娘看來不省得常公子是誰,否則也不會說出這般的話來。
常公子倒沒有惱怒,只笑道:“虞姑娘家去後,再與家人商量商量數日,再答覆我也不遲。”
茶館主人察言觀色:“要不,今兒這桂春茶的比試就先放到幾日之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