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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回 品香

陸家有什麼變故,和虞香珠的確也扯不上什麼關係。

阿孃走後,虞香珠將火籠安置好,確定有一扇窗戶開著,這才安心在桌子旁坐下。

她房中的桌子上放著香席,香席上整齊有序的放著各種各樣的香具。香具包括香爐、儲存香品的各種香罐、放置香夾、香匙等的香筒、儲放隔片的銀葉罐、燒炭盤。

虞香珠閉目凝神許久,睜開雙眼,看到火籠中的火炭完全燒透後,才開始忙碌起來。

她在香爐內放入充足的香灰,用香鏟將香灰均勻疏鬆後,撫平香灰表面,用香匙在香灰中間挖出一個較深的孔洞作為炭孔。

再用香箸將燒透的炭夾入炭孔後,用香箸扎出氣孔,從銀葉罐取出隔片,再將她這些日子研製出的香料放置在隔片上。

香品冒出了十分細小的縷縷煙氣。

虞香珠耐心地等待著煙氣散去,右手將香爐托起,左手則輕罩在香爐上方使香氣聚集。

她輕嗅香氣,只覺冷冽中,一團幽幽的梅香繚繞在鼻間,叫人心曠神怡。

很好,這一次她研製的梅花香,終於成功了。

最要緊的是,用來研製梅花香的香料,都十分常見,也不是很名貴。如此物美價廉的梅花香,尋常人家也買得起。

虞香珠將小巧玲瓏的香爐放下,鬆了鬆有些僵硬的肩膀,將物什都收拾了,保持桌面乾乾淨淨,又檢查了一遍窗戶,才除去外衣,脫鞋上榻,蓋好阿孃給她做的厚重的被衾,才閉上眼睛。

東廂房裡,虞大郎將一串錢交給妻子後,又像變戲法般拿出一個鏍鈿匣子來。

姚三娘不由得露出一抹嬌笑,一邊接過匣子,一邊嗔道:“你又胡亂買些什麼?”

開啟匣子,卻是一支做工精細的金釵。

丈夫時常送自己禮物,但從未送過如此值錢的金釵。姚三娘唬了一跳:“你哪來的錢?”

“自是夫君攢的。”虞大郎笑眯眯的,“我可是攢了十七年呢。三娘,當年我承諾於你的,如今終於實現了。”

姚三娘這才想起來了,當年阿爹反對她嫁給虞大郎,虞大郎發誓,定然努力讓她穿金戴銀,否則叫他死無葬身之地,阿爹這才鬆了口。

可都十多年了,阿爹也早就駕鶴西去十年了。

夫君還記得。

姚三娘柔情蜜意地看著丈夫:“大郎,你真好……”

虞大郎也柔情蜜意地看著姚三娘:“三娘……”

二人正要抱作一團,忽地聽得似乎是有人敲他們家的門:“虞掌櫃,虞掌櫃!”

聽聲音像是附近雜貨鋪子女掌櫃鍾大娘。

鍾家和姚家也是幾十年的鄰居了,關係還不錯。鍾大娘早年喪夫,獨自拉扯著一雙兒女,還要照料身子不好的婆母,平時雀兒街上的鄰舍都幫著她。

這麼晚了,如此著急的敲門,定然是出了事。

鍾大娘的兒子早五六年前出去做貨郎,從此音訊全無。女兒早早嫁到城外,生了好幾個孩子,生活艱辛,家務繁重,也不大回來。鍾家就剩鍾大娘和她身子不好的婆母了。

姚三娘趕緊一推虞大郎:“快去看看!”

虞大郎聽命,正要出門,姚三娘又在後面叫:“燈,燈!”

姚三娘將家中的風燈塞給丈夫,她則緊跟在後面。

倉促間,她看到女兒一臉迷茫地站在西廂房的門口。女兒散著頭髮,披著外衣,夜色中看起來讓人嬌憐不已。

“香珠兒,快快回房去。”姚三娘叫女兒。

“阿孃,我不怕。”虞香珠說。

“那你將門鎖好。”姚三娘叮囑女兒,緊跟著丈夫走了。

虞香珠回頭拿了油燈,趿著鞋,穿過甬道,走到鋪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