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廂張春聽到自家公子叫阿無叔,又是嚇了一跳!原來阿無是公子的長輩,怪不得公子要自己拿包袱呢。陸家別的不重要,但規矩最重。自家公子雖是嫡系的,但只要是陸家的長輩,不管年紀大小,都得恭恭敬敬的行禮。
他忙訕訕道:“阿無叔,慢走呀。公子,您慢走呀。”
阿無莫名地看著他,又低著頭,拘謹地跟著陸懷熙走了。
只是,自家公子挑選的長輩,好像有點不大靈光的樣子啊,能做好公子的幫手嗎?
張春可真是替自家公子操碎了心。
陸公子走了,虞香珠沒有多想,將茶罐擺回櫃檯,正要轉身,卻對上表姑幽幽的眼神。
縱然虞香珠再穩重,也被表姑嚇了一跳:“表姑,你這是尋我有事?”
蔣韻的嘴唇蠕動著,最終還是搖搖頭:“我,我沒有事,我是縫衣衫累了,出來走一走。”
虞香珠點點頭:“那表姑可別太勞累了。”
蔣韻說了一聲省得了,便轉身離開。
她承認,她方才看到虞香珠和陸公子捱得挺近的竊竊私語是有些憤怒,但方才那一刻,她又想明白了,虞香珠到底是個拋頭露面的小商賈,實在是配不上兒子。
既然在她心中配不上兒子,她自然就不憤怒了。
兒子是沒看到方才那一幕,倘若看到了,兒子定然也不會喜歡的。
哪個男子會喜歡自己的女人和別的男子那般親近?
虞香珠完全不知曉自己曾經讓表姑肯定過,但又很快的被否定了。
蔣韻走進後宅,看到姚三娘在灶房裡忙活。
她走進灶房,對姚三娘語重心長道:“表嫂啊,方才陸公子又來了。”
姚三娘有些不解:“陸公子又來了,他怎麼了?”
蔣韻說:“陸公子,沒買安神香!他拿了個包袱給香珠,二人也不知說些什麼,神神秘秘的。表嫂啊,雖說香珠很能幹,但她終究是個女子,這和陸公子走得太近,若是旁人說閒話,可如何是好?”
姚三娘皺眉,好半響才道:“香珠兒是個懂事的,她會知曉分寸的。”
見姚三娘護著香珠兒,蔣韻沒再說話,兀自走出去給兒子縫衣衫。
不過須臾,她便看見表嫂心事重重的走出去。
姚三娘走出去,看到女兒正坐在櫃檯後面配製香料。
女兒神情專注,不像是有什麼事情瞞著自己的樣子。
再者,女兒不是說了嗎,那陸公子就是來向她請教的。陸公子好學,而女兒心善,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嘛。
姚三娘如此想著,又轉身走回去了。
反正女兒和陸公子,是決不可能的。
到了下響,天氣又開始熱起來,虞香珠將手頭的活放下,正預備去買些冰鎮的酸梅湯回來,一輛馬車晃晃悠悠的在店門前停下。
馬伕從馬車上,扶下一位穿著華服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站在鋪子前面,望著小小的鋪子,皺起眉頭:“這家香料鋪子,看著很一般,估計沒有我想要的香料罷。”
他的聲音不高不低,偏生清清楚楚的送入虞香珠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