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我孃家香料鋪子裡,倒是貨源充足。”
嗤,這搞了半日,是兜售她家的東西。
這懷熙家可真不會做人,長輩都這樣問了,她理應取些來孝敬給長輩才是。懷熙家的果然與縣主不能比。
虞香珠低著頭給小姑娘塗抹,全然沒有注意到周圍人有些異樣的目光。
不過有些人到底是沒忍住要佔便宜的心思,擠在小姑娘後面眼巴巴的等著虞香珠塗抹。
平日裡這些婦人幹完活後立即散去,絲毫沒有停留的回家去,生怕再被叫去幹活。可今兒怎地還留在灶房外?
王叔母好奇地走過來,瞧見被圍在中間的是新婦虞氏。
“這是在作甚?”王叔母神色威嚴道。
“懷熙家的帶了潤膚脂,給我們抹手呢。”有人搶著回答。
虞香珠抬頭朝王叔母笑:“王叔母,這幹活之後抹潤膚脂,我們的手便不會變得十分粗糙。”
“潤膚脂?”王叔母嘴裡嚼著這幾個字,說話卻十分的不客氣,“這幹活幹得馬馬虎虎,不想著如何將活兒幹得更好,還琢磨起如何保養,這是要將自己當作大戶人家裡嬌生貴養的姑娘了。”
方才還想著塗手的人,悄悄的往後退了幾步。
虞香珠抬頭,詫異地看著對面的王叔母。
眾人還以為她要替潤膚脂辯駁,沒想到她說出口的卻是:“王叔母今晚可是吃豬蹄了?”
她怎麼知道自己今晚吃豬蹄了!她可只吃了一小塊!王叔母心中大驚,面上還能自持,呵斥道:“你胡說什麼,我今晚吃的可是糙米粥和醬菜,哪來的豬蹄!”
虞香珠蹙眉:“莫非是侄媳聞錯了?誒,侄媳這鼻子,此前在孃家時挺靈的。這平素碰見的人,吃了什麼東西,燻了什麼香,侄媳都沒有聞錯。或許真是侄媳聞錯了,侄媳竟還聞到王叔母身上有檀香的香氣。”
檀香?那不是十分名貴的香料嗎?王嫂子身上竟然有檀香的香氣?
王叔母變了臉色:“你胡說什麼!我整日和你們一起勞作,吃的穿的都和你們一樣,我何來的能吃豬蹄,還燻檀香了!”
虞香珠臉上有些委屈:“王叔母,侄媳也沒說你薰香哪。這身上有香氣,說不定是佩戴香囊而散發出來的呢。”
“你!”王叔母氣得臉都紅了,“我也沒有佩戴香囊!”
“沒有就沒有,王叔母不必如此激動。”虞香珠道,“還有一件事,侄媳很不明白。”
王叔母咬牙道:“什麼事?”
“我們陸家,不是離州城的百年大族嗎?我們陸家的姑娘們,算不得大戶人家的姑娘嗎?這潤膚脂又算不得十分金貴的東西,我們陸家的姑娘們塗抹塗抹,保養一下自己的手都不行?還是,我們陸家的姑娘,卑賤無比,連潤膚脂都抹不得?”
虞香珠話落,周遭都靜悄悄的。
好些人都在想,是啊,她們陸家可是離州城百年大族,她們,她們也是大戶人家的姑娘啊,怎地就抹不得潤膚脂了?
呵,到底是她小瞧了這虞氏了。這虞氏,竟然擅長煽動人心。
王叔母似笑非笑:“懷熙家的,明兒你不必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