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那是痴心妄想。”
福晉這一手,其實使得不錯。要是不是娘娘,而是宜妃,說不定就成了。替自己家兒子在皇上面前賣個好,不過費個孫女罷了,宜妃同族的貴人所出的四公主不就撫了博爾濟奇特氏?
四爺心中有些複雜,福晉漸漸成熟,手段比起她剛進阿哥所時真是不一樣了。可她的勁偏偏不跟他往一處使。他的冷落不但沒叫她想著奉承他,反而把腦筋動到其他地方去了。
這叫他頗為失望,還有些沮喪。從娘娘到素素,他遇上的女子都是對擁有她們的男人一心一意。比如娘娘對皇上,素素對他。偏偏福晉不一樣。
她的骨頭太硬了。以前手段低劣還好說,現在她的手段、城府都歷練出來了,能惹的麻煩也會越來越大。
這次是她沒號準娘娘的脈,下回就未必這麼幸運了。
要徹底冷落福晉,卻要顧及弘暉,讓他投鼠忌器。那孩子心地純善,又敏感多思,這個年紀也算個半大人了,過兩年就要給他安排丫頭,教他人事,轉眼就要娶妻了。
他沉思片刻,道:“娘娘喜歡額爾赫,叫她進宮相伴,到時你跟著進去就是。皇上如今去娘娘那裡少了,偶爾去坐坐用茶,你們也是要回避的。”
叫他這麼一說,李薇的心算是暫時放回肚子裡了。
四爺說得有道理。照他這麼說,德妃確實不會對撫蒙的事多加議論,更別提推薦額爾赫了。
她一放鬆,今天又懸了一天的心,打了個哈欠就睡著了,睡前心想明天要記得給額爾赫寬寬心,今天福晉叫她陪娘娘打牌,把孩子的膽子都快給打碎了。
四爺還想再交待兩句,一轉頭她都開始打小呼嚕了。無奈笑笑,替她把手放回被子裡,再掖掖被子角。
下回她們進宮,叫大嬤嬤跟著吧。大嬤嬤跟宮裡的人頭熟悉,真有事來不及告訴他,有大嬤嬤在也能轉圜一二。
再想起福晉,他想是不是該給福晉找些事做?把她的目光從素素這裡引開?
耳畔是素素規律綿長,輕柔細軟的呼吸聲,漸漸的他的眼皮發沉,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外面,玉瓶叫人鎖上院子門,轉到茶房來問:“蘇爺爺,要不要再添個火盆?您到錢通他們的屋子去眯一會兒多好。”
蘇培盛筒著手打哈欠道:“不用,不用,何苦叫我擾了他們的覺呢?我就這麼靠靠就行。”去那群兔崽子的窩裡睡,還不夠噁心的呢。
玉瓶也不多勸,反正她是要去歇一歇了,道:“那蘇爺爺,我就先下去了?這裡有熱水,您要是渴了就喊人,外頭留著人呢。”
蘇培盛擺擺手道:“去吧,去吧,你也累了一天了,快去歇歇吧。”
玉瓶走後,蘇培盛從爐膛裡扒出來一個拳頭大的烤紅薯,捏捏又埋回去了,還沒熟呢。他突然想起前院的張德勝,忘了叫人去前頭說一聲了。
前院,張德勝見趙全保不回來,蘇培盛也不回來,這都快十點了,主子爺還回不回來了啊?
膳房的一個小太監跑來問他:“張哥哥,這灶上還放著水呢,再燒就幹了,主子爺還用不用啊?”
張德勝沒好氣道:“我怎麼知道?主子爺的事也是你能問的?”
小太監背過身去呸道:“神氣什麼啊?”
回了膳房,見只有小路子在熄灶,連忙過去問:“這就關了?劉爺爺沒說這水怎麼辦?”
小路子把一個個鐵蓋子拿鐵勾子勾到灶眼上蓋好,道:“擱著唄,明早咱們洗漱就不用井水了,多好!”
小太監一想是啊,樂了。
小路子檢查了所有的灶,確實都好好的封上也留了足夠的柴,不至於人走後就熄了。完事後,他拍拍手道:“那我回屋歇著了啊,今晚是你在這裡看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