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米把母親的房門虛掩,穿上外套到菜場去,運氣好的話,興許還能趕在開市前向賣花的老太太要幾株康乃馨,放進母親床頭的花瓶裡。
4簡影出生在北京,但是她還沒遇到過象今年這麼麼寒冷的冬天。
文姝和夏吹一樣,也是上海人,他們似乎有著與生俱來的禦寒能力,可以在睫毛掛霜的季節依然平靜地呼吸,完全不象南方人。
“其實,上海的冬天比北京冷,因為溼氣太重。”
文姝對簡影解釋,並覺得她在任何問題上都突現著北方人的那種單純。
文姝和簡影是北大中文系的同班同學,從開學報到第一天起,她們就成為了好朋友。事實上,文姝和夏吹是一屆的,不過,在夏吹還沒有和簡影談戀愛之前,他們並不認識。
有人告誡過簡影,不要和上海人走得太近,容易被他們利用,因為上海人個個都精明得很。結果,她最要好的女朋友是上海人,最心愛的男朋友也是上海人,透過他們,又相繼認識了許多上海人。簡影覺得,他們只是過於自愛、謹慎,偶爾有點小家子氣,並非如傳言中那樣需要時刻提防,相反地,從他們身上,她學會了上海人獨有的講究。
那種時刻保持著優雅與體面的氣質,常常令她感到遙不可及。
比如,文姝外柔內剛的女人味,夏吹深不可測的誘惑力,以及鍾建豪風流倜儻的瀟灑勁,這一切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臨摹出來的。
這群人有點精怪,有點神秘,喜歡拐彎抹角,很少想什麼就說什麼,他們之間維繫著一張無形的網,有時候會讓簡影產生幻覺,彷彿自己忽然就變成了一個陌生的局外人。不過,事實證明,他們一直與她分享著極其美妙的時光,一起學習、一起聊天、一起找樂子,無憂無慮毫無芥蒂。
偶爾,簡影也會憂慮,擔心文姝會和夏吹髮生些什麼,她總覺得文姝內向的外表下隱藏著一些秘密,而夏吹,見到文姝的第一個眼神就很異樣。
那種眼神直到現在還會閃爍不定。
然而,將近三年了,一切都保持著最初最正常的模樣,沒有一絲一毫的改變。到是那個糊里糊塗的鐘建豪,去年突然改變口味,放棄了追求上海美眉,成天和外語系的一個叫阮菁的北京姑娘攪在一起。
對簡影來說,這無疑是件好事,至少,圈子裡又多了一個北京人。
寒假快結束這幾天,天氣忽然變暖了,於是,大家決定出來聚聚。
簡影到達約會地點時,看見文姝已經坐在那裡看雜誌,她走過去要了一杯熱飲,然後,把在夏吹家過夜的事告訴了文姝。
“感覺怎麼樣?”
“有點怪,不過,還是挺幸福的。”
“怪是因為你覺得這件事應該他主動比較好麼?”
文姝的話問到點子上,但簡影並沒有感到後悔。
“這到沒什麼,夏吹一向比較被動,比較悶。”
兩個女孩各自喝口茶,沉默了一會兒。
“在他家,我看見一個女孩子。”
“你說什麼?”文姝放下雜誌。
“不是真人,是照片。”簡影幾乎馬上就憶起了那張臉。
“不知道為什麼,我老也忘不了她的臉,很奇特的照片,很奇異的女孩子,好象故意躲在裡面偷看我似的。”
“初戀情人?”
“不,是他妹妹。”
“夏吹從來沒和我提過他還有個妹妹,你真該看看那張合影,她妹妹有一張讓人過目不忘的面孔。”
“太漂亮了?”
“不是漂亮,是……”簡影搖搖頭,說不清楚。
這時候,夏吹和建豪走進來,後面跟著搖頭晃腦的阮菁。
簡影一見到阮菁就要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