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娘娘話,蘭嬤嬤現今住在南安王府,一直單身一人,日子過得倒也安閒。也常記掛著宮裡的故人,只是不能隨心進宮來見一見故人,心裡很是惆悵呢。”
“哦……”康德妃看著燈光,眼光有些閃爍不定,“她……跟姑娘說了些什麼話?為何姑娘會來這裡找肖賤人?”
元春輕笑道;“娘娘別害怕。蘭嬤嬤沒有對小女子說娘娘什麼事,只說娘娘對她恩重如山,把她從洗衣坊裡解脫出來,是她的大恩人呢。只是……”
“只是什麼?”康德妃不禁緊張。
“只是蘭嬤嬤在某個地方看見了一個女子,長得跟當年的肖淑妃一模一樣,心裡有些疑問,自己又不能進宮,所以在小女子進宮時,便託了小女子幫她查探一下,以解她心中所疑。”
這話一出,元春便見康德妃臉上立即變色。康德妃皺了眉,急聲道:“老身不知道那個肖賤人的事。天下長得想像的人也多,那女子也不一定就跟肖賤人有關係的。”
元春笑道:“也不一定沒關係,對吧?娘娘。”後面的語氣加重,明顯話裡有話。
康德妃沉了臉,站起身來道:“姑娘若是閒著沒事,便請回吧。老身這裡容不下姑娘這樣的貴客。”
“別急,娘娘。何必要趕人走呢,這不是顯得娘娘有些心虛了嗎?”
康德妃強作鎮定道:“老身有什麼心虛的?姑娘要坐便坐,只是話不投機半句多,姑娘何必死賴在這裡不走呢?”
“娘娘,小女子也沒別的意思。那些事情已經過去快二十年了,誰也不會再提起這些事來。便是提起,也沒人感興趣,也沒人肯信呢。所以,娘娘也請先寬心。小女子只是想替蘭嬤嬤解一解疑團而已。那肖淑妃究竟生的是女兒還是怪物呢?”
其實這件事在康德妃心裡也是一根刺,紮在心裡幾十年,也很難受,只是事情太大,非同小可,想說也不敢說。如今有人問起,又撥動了那要刺,讓她心裡更難受,欲吐卻不能吐,想了想,只得含含混混地道:“老身怎麼知道呢?接生的穩婆應該知道她究竟生的是什麼吧。姑娘可以去問問當年的接生婆。如何來問老身?”
“蘭嬤嬤早去打聽過當年穩婆的住處,只是那穩婆早死了。好像正是接生之後的第二天就死了。家裡人都急急忙忙地搬了家,也不知流落到什麼地方去了。”
聽元春這麼一說,康德妃倒鬆了口氣,道:“穩婆死了,倒真沒人知道當時的事情了。那也由得別人猜測去。姑娘認為那賤人生的是什麼,就是什麼吧。或許,那女子還真是那肖賤人的女兒呢。”
元春盯了康德妃的眼睛,直直地著著道:“娘娘也認為那女子是肖淑妃的女兒?這麼說,娘娘也認為當年肖淑妃生的不是怪物了?”
康德妃躲閃著元春的目光,道:“老身只是胡亂猜測。既然那麼想像,也許就有一定的關係吧。那賤人生的是不是怪物,老身也不知道。當年老身也沒有親眼看那賤人生孩子,如何知道她生的是什麼?”
元春看康德妃的神情,心裡便明白了許多,笑道:“娘娘當年做的事,如今也沒人來追究。只是娘娘這心裡,如何就能做到心安理得,毫無愧疚?”
康德妃一下子漲紅了臉,說不出話來。
元春站起身道:“小女子打擾娘娘了,還望恕罪。小女子就此告辭。”
康德妃坐在原地,沒有動彈,似乎沒有聽見元春的話,眼神有些茫然。
元春走到門口,又回頭道:“娘娘,小女子還真想去看一看肖淑妃呢。她便是瘋子,想來也是和娘娘做的事有關呢,娘娘便沒有一點憐憫之心?”
“誰說老身沒有憐憫之心。這十多年,若是沒有老身的照顧,那賤人早就死了。無論當年如何風光,到了這裡,便是無人問津,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