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的都是千禧吉祥新世紀美好的廣告標語。本來我對從西方傳過來的節日沒什麼興趣,比如情人節、聖誕節之類的,對千禧年更沒什麼感覺,看了這些滿街的渲染,突然也覺得千禧年對我有著重要的意義,千年一遇,多少代人才能經歷一個千禧,我們正好趕上,像是撿了大便宜,心裡漫上憧憬的詩意。剛剛睡醒的笑笑,也馬上興奮起來,對那些大紅大紫的宣傳品,指手劃腳,哇哇直叫。我想,如果她能聽到街上的喧鬧,對千禧年的到來體會一定更深,但願這千年一遇的千禧給她帶來好運。
三癢早早就回來了,想好好抱抱笑笑。女大十八變,那是古代的說法,現在的女孩子二十多歲照樣變,也照樣變得越來越好看。三癢又變了,變得像專門設計的一樣。要什麼長什麼,長什麼什麼都恰到好處。關鍵是那一身的青春氣息,更具磁力。三癢這樣的女人,對男人來說是福,也不是福,難怪周小凡對她那麼痴迷了!
也就是我們到達省城的第二天,是星期二,三癢和周小凡見面。
我想像,周小凡坐在開往省城的火車上,笑得嘴大概都合不上了。三癢和周小凡見面的事,只有我和三癢知道,家裡其他人都不知道,如果我爸我媽知道經過我的搭橋,三癢和周小凡約會,不揍我一頓才怪呢。
中午吃過飯,我和三癢躲在房間裡說到周小凡,我勸三癢就見他最後一次算了,最後盡一次同學的情意,自己良心上也說得過去。
三癢說,是這樣,要不然,我才不見他呢。
看來女人都是一樣的,心太軟!
我清楚地記得,那天下午。三癢走的時候,是三點半。當時,我在看省有線臺的一臺晚會。三癢走的時候,還在笑笑的臉上親了一口。三癢怕自己到時候不好脫身,讓我配合她一下,到六點鐘左右打她的手機,她好藉故脫身。我答應了,同時,為三癢有這種對付男人的心計而高興。
三癢走了以後,我帶著笑笑睡了一覺,抱著孩子坐了五個小時的火車,有點累,一下子睡得很沉,後來還做了一個夢,夢裡說,三癢和周小凡談得很好,三癢改變了對周小凡的看法,周小凡也表示以後要爭氣並出國。後來夢裡還出現了章晨,章晨與陳紅梅也在談什麼,談得很好,談的什麼我不知道。反正一個夢裡面,內容亂七八糟的。
我醒的時候,發現已經六點半了。我趕緊打三癢的手機,電話裡的語音提示說,電話已關機。我又試了兩次還是說關機。我想大概三癢的手機沒電了,想等一會兒,她就會回來的。
我媽做好飯,我爸問三癢回不回來吃飯,我說回來。我爸說那就等一會吧。我姥爺說,等三癢回來一起吃,三癢在中國也吃不了多少飯了,馬上要去吃洋鬼子的飯了。我姥娘說,不是你說讓她出國,學到本事再回來的嗎?我姥爺說,是啊,但是到那時候,她學到本事就不聽我這個老頭子的了!說完,哈哈大笑。
等到七點半,三癢還沒回來,我爸讓我媽打三癢的手機催她快一點。我不敢說三癢去幹什麼去了,也不能說我和三癢約好的六點打她的機,手機現在已經關機。
我媽打了三癢的手機以後,說,手機關機了。
我爸說,這妮子,關機了。為啥關機?
我說,可能沒電了。
我爸說,可能。我們不等了,先吃,邊吃邊等。
於是我們就邊吃邊等,等到吃完飯了,三癢還是沒回來。我預感到情況不好了。我又打了三癢的手機,還是關機。
我害怕了。因為我想到,周小凡那天晚上到我家敲門,鬼鬼的樣子,陡然有些不安,覺得可能要出事。我想我要跟我爸媽說明真相了,要不然,三癢真出啥事,我可要後悔一輩子。
我把事情的經過一說,我爸和我媽就變了臉色。
我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