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天記錄劃到第一條時,她抬起指尖,點選刪除。
而後,把他的微信一併刪掉。
開車離開前,盛望舒發了一條朋友圈。
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可還是想發點什麼。
心裡空落落的沒有落點。
十三歲,發現自己喜歡上言落那一年,她在日記本上傻兮兮地寫:十年後的今天,我一定要嫁給言落哥哥,我們要在全世界的見證下為對方戴上戒指,給我們的戀愛長跑畫上一個完美的句點。
後來這段傻逼的日記,連帶之後那些一廂情願傻裡傻氣的內容都被她撕掉了。
撕得粉碎,用打火機燒掉,灰燼衝進了馬桶,「屍骨無存」。
盛望舒發布了一條朋友圈。
內容沒有文字,只有一個句號。
十年後的今天,她23歲,她親手為這場暗戀長跑畫上了句點。
—
言落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臥室的大床上。
太陽穴痛得像被釘鑽,坐起身時,他才意識到這不是城北別墅,而是思北公館。
昨晚的記憶碎片一樣湧現,他記得他喝得爛醉,回了思北公館,身體被酒精控制後,腦子裡便只剩本能,他想見盛望舒,想找她談一談。
後來,他見到了盛望舒,然後呢?
混混沌沌的夢裡全是支離破碎的回憶,他好像夢到了十七歲生日那晚,醒來時險些分不清夢境和現實。
言落面色陰鬱地走出去。
客廳裡的玻璃碎片已經被收拾乾淨,好像昨晚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聽到他的腳步聲,林津從廚房小跑出來。
「言總,您醒了?」
言落抬手按太陽穴:「你怎麼在這?」
「昨晚盛小姐打電話通知我過來的。」
月亮。言落眉頭緊蹙,一些零散記憶開始復甦。
「你昨晚見過她?」
「沒有。」林津看著他的臉色,有些猶豫:「昨晚我過來時,您睡在盛小姐家門外。」
他睡在月亮家門外?
夢裡似乎也有這個場景,他記得他拼命按著盛望舒家的門鈴,得不到回應。
在這之前呢?他們好像發生了爭執?
言落頭疼欲裂,陰沉著臉轉身,他的身影映在酒櫃的鏡面上,他瞥見自己側臉上那道淡淡傷口。
傷口隔了一整夜,滯後地、條件反射般刺痛了一下,言落心口猛然一縮,一瞬間,所有回憶都湧了上來。
就在身後這張沙發上,他拉起盛望舒的褲腿看她扭傷的右腳,她滿眼嫌惡地想要踢開他,她笑著說討厭他,他氣昏了頭,被本能和慾望衝撞著,吻了她。
他親了月亮!
他怎麼能親月亮!
那蟄伏了無數個日夜的心魔終於還是趁他不備逃了出來,他這行為又跟禽獸有什麼分別?
言落面色煞白,目光沉得像是墜入無盡頭的夜,他一言不發地起身,大步走到對面的公寓外。
像是昨晚的情景重現,言落不停地按著門鈴,門內卻始終沒有回應,在林津欲言又止的眼神裡,他直接輸入密碼開啟了門。
家裡很安靜,玄關處還倒著一雙高跟鞋,像是主人還在睡懶覺。言落站在玄關處叫盛望舒的名字,無人回應。
眼下他管不了那麼多,情急之下直接開啟了臥室房門,房間裡沒人。
「言總。」林津在身後小聲叫他,言落置若罔聞。hela
他拿出手機,撥打盛望舒的電話,裡面提示暫時無法接通。
他連續打了幾通,都是如此,於是又換了林津的電話來打,同樣無法接通。
林津:「言總……」
言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