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北在桌子底下拉住陶南風的手,兩人相視一笑,頓覺空氣變得甜蜜粘稠起來。
李惠蘭等了半天沒有等到魏民有行動,強裝鎮定地白了大家一眼,誇張地笑道:「你們鬧什麼鬧,亂點鴛鴦……」
一句話沒說完,魏民忽然伸出手一把將她抱住:「李惠蘭,我喜歡你!」
李惠蘭的臉蛋一下子紅到了耳朵根,拼命掙扎:「喂,你神經病啊。」
魏民力氣大,怎麼也不肯放開:「我喜歡你,你聽到沒?你莫嫌我粗魯,我也不嫌你嘴巴厲害,咱們倆談戀愛吧,行不行?」
李惠蘭真是被他氣死:「我嘴巴哪裡厲害了?我不嫌你四肢發達、頭腦簡單你就燒高香吧,還敢說我嘴巴厲害,滾開點!」
魏民終於在群眾的鼓譟下成功抱住李惠蘭,溫香軟玉在懷哪裡捨得放開,他嘻嘻一笑:「我就四肢發達了,怎麼樣?你要是不同意跟我談戀愛,我就不鬆手。」
知青們看到這對上一秒還在互相吹捧,下一秒就開啟鬥嘴動手模式,不由得哈哈笑了起來。
鬨堂大笑,一邊笑還一邊擂桌子。
「我的媽呀,魏民好樣兒的,是個男子漢!」
「李惠蘭,你一定要頂住,不能讓他輕易得逞。」
「我們江城知青能不能成功一對,就看你們倆了。」
「哈哈哈哈……」笑聲恨不把要把屋頂掀翻。
這樣的熱鬧與歡樂讓李惠蘭漸漸放鬆下來,她的眼睛裡閃著柔軟而甜蜜的光,象徵性地掙紮了一下,輕聲道:「好了,傻瓜,我同意了。」
魏民裝作沒聽見,繼續抱著不撒手,還享受地眯上了眼睛。
李惠蘭一咬牙,抬起腳狠狠地踩了下去。
「嗷——」魏民怪叫一聲,鬆開手抱住被踩住的腿,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連聲呼痛。
李惠蘭哼了一聲:「活該!」
魏民一邊揉腳背,一邊哼哼:「你同意了,我聽見了,大家都可以為我做證。」
大家一齊有節奏地拍起了桌子:「做證!做證!」
李惠蘭臉一紅,死鴨子嘴硬:「我同意了什麼?我什麼也沒同意……」
魏民有些急了,顧不得腳痛,撲上去又要抱她:「你這人,怎麼耍賴?」
李惠蘭往陶南風身後一躲,沖魏民做了個鬼臉。
魏民知道陶南風的本事,不敢造次,何況她身邊還坐著一個向北呢。他嘿嘿一笑,瞪了李惠蘭一眼:「你就會欺負我!」
這一下,所有人都沒繃住,嘴裡一口飯都噴了出來。
「我的天吶,魏民你這個慫貨!」
「保衛科科長被衛生所一個小小護士欺負,你還有臉說出來。」
「完了完了,這貨將來就是個妻管嚴。」
魏民向來脾氣好,聽著大家的取笑絲毫不介意,嘿嘿傻樂。可是李惠蘭聽著大家的話卻有些不樂意,從陶南風身後走出來,主動拉住魏民的手。
「妻管嚴怎麼了?我就喜歡魏民這樣的!我願意和他好,怎麼嘀?」
魏民又驚又喜,緊緊握住李惠蘭的手:「你管,你管,以後我都聽你的。」
快樂而充實的時光總是匆匆。
到了八月底,喬亞東與大家告別,背著行囊去往江城讀大學。
陶南風年前從家中帶了兩套高中課本,組織大家工作之餘一起學習,只等1977年高考制度恢復。
醫院的主體工程基本完工,只剩下花園還沒有修好。
小池塘已經注水養魚,石桌石椅請村裡的石匠做好,九月天太熱,移栽花木不易成活,陶南風想著等秋風起時,再開始種樹種花。
與向北相處了半年,兩人感情漸漸穩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