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月很快就過完,向北要回農場辦公,兩人依依不捨告別。
向永福與梁銀珍在院後村的菜地裡剛剛撒下種、育上苗,他們知道陶守信、陶南風不是能幹農活的人,肯定照顧不好這些苗,便留了下來。
「南風和她爸爸平時一忙起來連飯都忘記吃,我留在這裡還能給他們做點吃的。就是你……媽還是放心不下。」
聽到梁銀珍的話,向北道:「我當過兵,自理能力強,食堂就在辦公樓旁邊,方便得很。您別擔心我,還是安心留在這裡照顧你兒媳婦吧。」
梁銀珍性格柔和,笑眯眯地點頭:「好,我聽你的安排。」
向永福蹲在廊下抽旱菸,看著早出新芽的菜地說:「你媽在哪兒,我就在哪兒,反正到哪裡都是種地、種菜、幹農活。你下次回來帶點菸葉子,帶過濾嘴的煙抽得沒這個帶勁。」
就這樣,向北離開,梁銀珍與向永福留在江城。
1978年第一屆研究生入學,學校非常重視,給研究生分配單獨宿舍,每個月發飯菜票、生活補貼,全力保證他們心無旁騖地學習、科研。
建築學專業的研究生課程安排是教授們暑假期間反覆斟酌之後定下來的,除了專業課程之外,還安排了社會研究方法、詩歌欣賞等人文類課程。
陶南風就像一塊海綿,在知識的海洋裡拼命地吸收著營養。
同樣努力的,還有範至誠。
範至誠一到學校報到,立馬引起轟動。無它,這個男生實在是太漂亮了!
範至誠的漂亮和陶南風的漂亮不一樣。
陶南風是女生,眉目如畫、臉龐精緻、氣質出眾……再美好的詞語放在她身上也不會有人覺得詫異。
可是範至誠不一樣。在這個男人以陽剛之氣為美的年代,他這樣柔弱中帶著堅韌的中性美,實在是太少見。
身姿纖細修長、容顏綺麗嬌艷、眼波盈盈似秋水——這樣的詞放在男人身上,就給人帶來極大的衝擊感。
這一男一女,同樣容貌出眾,一起坐在教室聽講,光是看著這兩人就是一種享受。
研究生的課程就在系部辦公樓的一樓,每天都在導師、教授眼皮子底下學習,壓力還是有點大。
這一天,陶南風剛剛走出教室,迎面就看到父親、黃家發主任陪著三個陌生人從大門走進來,朝著樓梯口而去。
下課的學生們抱著課本從教室魚貫而出,看到兩位教授忙站定鞠躬:「黃教授、陶教授!」
陶守信一眼看到陶南風,沖她招招手。
陶南風小跑過來,乖乖地喊了人。陶守信對三個陌生人中間的唯一一名女子說:「範總,這就是我的女兒,陶南風,今年讀研一。」
那女子個子高且瘦,白淨清秀,穿件碎花小方領襯衫,一條滌綸鉛筆褲,一雙平底羊皮鞋,素雅中帶著女性的柔美。
她沖陶南風伸出手,嘴角彎了彎:「你好,我是範雅君。」
範雅君?
久仰大名,如雷貫耳啊。
陶南風與她握手,一臉的仰慕:「您好,我聽說過您的名字。」
範雅君看著陶南風,贊了一句:「原來你就是陶南風。在報紙上看過你的報導,你那關於家務勞動社會化的設計理念我非常欣賞。」
她轉身看向陶守信,微笑道:「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啊。」
黃家發在一旁開了句玩笑:「歲月不敗美人,範工風采依舊。」
一群人都笑了起來。
範雅君對陶守信說:「讓陶南風參與這次設計專案吧,正好她設計過農場職工宿舍樓,有經驗。」
陶守信點點頭。
在同學們艷羨的目光中,陶南風跟上教授與江城建築設計院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