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沉默了一會,說道:“我們是不是真的做錯了?那個人……並沒有對不起我們,反而是我們,逼死了他……”
男子聞言,慍怒道:“我對不起他?笑話,若不是……若不是當年他帶走了你,我怎麼會……怎麼會……”
婦人悽悽楚楚地說道:“你知道的,是我纏著他的……”
男子怒氣難消,在房間裡走來走去,好半晌才說道:“算了,他都這樣了……娘子,你就不要再去想了。”
婦人哀怨地說道:“可是每當我一睡著,就會看到他滿身是血地對我說‘還我命來,還我命來’,我……我實在忍受不了了……”
男子走過去握住她的手。柔聲說道:“師父不是說了嗎,這是你的內心在作怪。不要去想就好了。”
婦人點了點頭,卻有點後怕地看著那張看起來高枕軟臥的大床。男子見了。心疼地把她摟入懷中。
窗外偷聽的黑影,聞言卻是一陣出神,一張臉上悲怒交加,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就在這時,他聽到門外傳來一個聲音:“靈譽師兄,古劍派有訊息傳來。”
原來,在房間裡的便是靈譽,靈瑤兩夫婦,而不用說。窗外偷聽的,自然是令狐恆了。
靈譽聞言,皺了一下眉頭,剛想出去。懷中的可人兒卻拉住了他,搖了搖頭。旋即又把頭埋入了他的懷中,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靈譽一時心軟,高聲道:“在門外說就可以了。”
門外是一名藥神谷的弟子,得了命令,當即高聲說道:“據探子回報。昨晚魔門大鬧古劍山,卻被從困魔淵脫困而出的令狐恆鬧得灰頭土臉,現在古劍山一片平靜。”
“令狐恆”三個字,彷彿是一柄大鐵錘。狠狠砸在房間裡的兩人的心上,靈譽愣了半晌,才頹然地說道:“知道了。你去做事吧。”
靈瑤臉色蒼白,怔怔地在發呆。靈瑤看來一陣心疼,摟住了她的肩膀。說道:“你別怕,他已經不是古劍派弟子了,再厲害也只是一個人,我能打敗他一次,這次也一定能打敗他的。”
靈瑤聞言,臉色更是蒼白,拉住了靈譽的衣袖,近乎哭腔說道:“不要,你忘了,根本不是你打敗他的,而是他自己力竭才墜入深淵的。你身上留下的暗傷,現在都沒好,如何是他的對手?”
靈譽不自覺地按住了自己的胸口處,隱隱感覺一陣生疼。饒是藥神谷醫術天下無雙,也無法解決“蕩群魔御劍訣”遺留下的暗疾。其實,靈譽在“蕩群魔御劍訣”下勉強逃出生天,已經是天大的奇蹟了,殊不知當日圍攻令狐恆的五大聖地弟子,死傷狼藉,就連凌天宮的齊邰一,雪池派的蘇無垢也不能倖免,皆受重傷。以靈譽當日的修為,逃出生天,實屬難得了。
靈譽冷笑道:“就算他出來了,也是四面楚歌,除了古劍派,哪一個聖地不想把他置於死地?聽說魔門的蕭厲也與他有血海深仇,他不過是秋後的螞蚱,蹦達不了幾天了。”
靈瑤內心稍安,但她想起一件事,頓時煞白了臉:“他身上有‘避瘴丸’!”
靈譽大驚失色,急問道:“是誰給他的?!”
靈瑤呆呆地說道:“我給了他一瓶,師父那邊好像也給了一瓶……”
靈譽也是個果斷至極的人物,當即說道:“快收拾東西,我們出去避幾天。天下這麼大,我不信他能找得到我們……”說到這,靈譽突然沒了聲音,因為他看到了一個鬼魅的身影,突兀地出現在原本不應該出現的地方。
令狐恆!
他真的沒死!
他逃出來了!
而且,他已經來到了靈譽面前!
如果說靈譽最不想看到的人,令狐恆無疑就是那個人,沒有之一。
但是,他還是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