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胡說,你們想要我活,便盡心醫治沃堂。」沃堂要她活,她便好好的活下來,不能辜負沃堂一番心意。但,這一次她要忠於自己的心,好好過活。人生只一回呀,怎能蹉跎。「我是說真的,三哥,求你看在沃堂救我一命,救救他。」她波眸汪汪,乞求地望向兄長。
宮皓心軟了,揮手讓丫鬟照辦。
「莞兒,等你身子好一些,咱們立刻回別業。」
「我要在這兒照顧沃堂,直到他醒來。」宮莞語氣沉靜,將散落冉沃堂額頭的髮絲拂開。
「孤男寡女……」她不避諱的逾禮行止,讓宮皓錯愕,起了遲疑。
「生死關頭,還避諱什麼孤男寡女?」宮莞極其憤怒。「假如沃堂也忌諱這些,我豈不早已一命歸陰。」
「他是他,怎能與咱們相提並論,而且保護你本是他的命……」
「三哥!」宮莞厭煩地低吼。「我要留在這兒照顧沃堂,累的話,請三哥先回轉別業歇息。」人命豈能斗量價值。
若是讓李家人風聞這事,親事八成告吹,屆時二哥鐵定遷怒於他。不妥,他無論怎麼思量都覺得不妥。
「莞兒,你看這樣成不成,我多派一名丫鬟留下來……」
「不成!」宮莞不待他說完,一口回絕,憤怒的眸子掃向冉沃堂時隨即放柔。可能是身子不適,心緒浮躁吧。莞兒似乎不大一樣,不再善體人意,變得有些固執、難說理。
罷了,機靈些,別讓色其發覺便是。一向偏愛這個善體人意的妹妹,宮皓撓撓耳朵,決意依她。
讓丫鬟拿來一床錦被,披在體虛的妹妹身上,又添了幾盆火。待屋內暖和起來,他才退至另一房,屈就著打盹兒。
宮莞疲 憊地將枯瘦的臉頰貼在冉沃堂胸口,隔著厚暖的錦被,聆聽他平穩卻嫌微弱的心跳一會兒,才移至一旁緊偎著他。咫尺天涯又如何,情願沃堂疏離而冷淡的離她遠遠,也不願見他這般憔悴地躺在面前,動也不動。現下只求他活下去,只要他安然無恙的活著,是不是一片赤膽忠心已無所謂,他想怎麼守護主子,她全不在意了。
「沃堂,不許離開我,聽見沒,不許。」淚水滑落枯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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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要追隨我一輩子,是你說的,不要走……」
走?
那個起霧的清晨,絕塵遠去的人是……
……娘,不要出家!孩兒會聽孃的話,忍讓少爺,記住宮家的恩情,孩兒絕不再賭氣了!真的,請相信孩兒,別丟下孩兒,別走、別走呀!
……誰家的小孩哭成那般?……慌亂、掙扎得一如垂死困獸……
……依然要走嗎?……沒聽見那個可憐的孩子盡力在挽留,為何看不見他驚慌無助的稚容下,有顆碎裂的心……
「……你可記得那年在山頂的武場,我求你留下,你為難了好久,終於答應……記得嗎?」
山頂武場?
是的,記得。 便是存那時,那個哭紅了臉的小小姐,撲抱向他,哀求他別離開。於
是枯寂的心頭震湯了,雙足被小小的身軀拖住,從此走不開。
猶記得,她有雙溫膩的小手,摸起來很軟、很舒服,出人意料的……溫暖……
「……沃堂,你答應過爹耍 保護我長命百歲的,你不可以背信……」帶淚的嚶嚀聲滿是惶然與絕望。
--無論發生了何事皆不能捨棄她,即使你被閻王點名了,也不能……
那個渾沉、威嚴的聲音是?俊挺的眉淡不可察地挑動。
……想哭便大聲哭吧,小姐……屬下不會離去……
強褓中的小姐很可愛,卻沒著嫁衣的模樣美麗。只是一身的璀璨,她嬌豔的容顏因何哀痛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