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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江震坐在床畔,臉色陰鬱,黑眸緊鎖著熟睡的靜芸,視線整夜不曾離開。

即使她已經安然無恙;即使她已經回到家中;即使她在歷經恐懼與驚慌後,終於在他的陪伴下入睡,他心中的憤怒,依然無法止息。

得知靜芸被綁架的訊息後,某種情緒就縈繞在他胸口,始終盤桓不去。他焦躁、他煩悶,他牽掛著她的安全!

這樣的情緒,對江震來說,是那麼陌生。

他是個孤兒。

他總是一個人吃、一個人睡、一個人獨來獨往。直到他遇見厲大功,遇見了厲大功的家人,在那剛毅木訥的男人,跟厲家雙親的關懷鼓勵下,他才逐漸放下心防,收斂了年少時的逞兇鬥狠,走上執法的路子。

在遇見靜芸之前,他根本用不著為任何人擔心。

雖然,靜芸遭到血腥瑪莉的綁架囚禁,只有一天不到的時間。但是,只要一想到那段時間裡,她被關在又黑又暗的地下室,嚇得直掉淚,他就覺得無法忍受。

難以想像,她是怎麼撐過去的。比起她那強悍勇敢的大姊,她是這麼的嬌弱,像朵荏弱的小花。

他堅持抱著她回家,抱著她進屋,抱著她進浴室。

靜芸不斷保證,自己沒有受傷。但那雙大手,仍舊以無比的堅持,逐一褪去她身上的衣衫。

眼看抗議不成,她只能嬌羞的坐在浴缸裡,乖乖的接受他的照料,任由他替她洗淨每一吋肌膚,查驗她是否真的沒有受傷。

幽暗的黑眸,在掃見她手臂上,以及右肩後的紅腫瘀青時,眸光裡驀地閃過怒火。

她還是受傷了!

紅腫跟瘀青,在她白晰嬌嫩的肌膚上,顯得格外觸目驚心。

她坐在浴缸裡,扯著棉質毛巾,忙著遮掩胸前與腿間的春光。黝黑的長指,卻輕輕撫過她的右肩,在傷處流連不去。

「痛不痛?」他問。

靜芸垂下眼兒,小腦袋左右搖了搖,眼裡湧現薄薄的淚光。雖然她這會兒已經平安了,但是想到先前被綁架的事,她還是嚇壞了。

瞧見她的反應,以及她眼裡的淚光,江震抿緊薄唇,不再開口。

他用柔軟的毛巾,在暖暖的浴缸中,為她洗去身上的灰塵,再替她擦乾身體,吹乾頭髮,然後抱她上了床。

累壞嚇壞的靜芸,在江震的陪伴下,幾乎是一沾枕,就立刻睡著了。

而他,卻因為體內殘留的腎上腺素,依舊全身緊繃,至今難以入睡,只能坐在床畔,看著她、守著她……

他的妻子。

她是他的妻子,他必須照顧她、保護她。但是,他卻沒有盡到這些責任,讓那些恐怖分子有機可乘。

那麼多年來,憤怒的情緒裡,第一次摻雜了擔憂,他不得不承認,為了這個小意。

躺在床上的她,是那麼的柔弱嬌小。

窗外寒風又起,吹動了蕾絲窗簾。熟睡中的她,因為夜涼如水,不自覺微微瑟縮著。

江震在黑夜中起身,關妥窗戶。

然後,他走回床邊,脫下上衣,在她身邊躺下。

暖暖的氣息,驅逐了夜裡的寒冷。那溫度、那氣味,都是她最熟悉的,即使在睡夢之中,也讓她眷戀不已。

幾乎是一感覺到他的溫暖後,她就無意識的挪近他,嬌小的身軀磨蹭著,調整好最舒服的姿勢,才甘心的喟嘆口氣。

她的頭擱在他的肩窩裡,微弱的鼻息像是無形的指,在他頸邊反覆輕拂。一隻軟嫩的小手,就落在他平實的胸腹間,就連白晰的腳丫子,都緊貼在他的小腿旁,那模樣,簡直像只愛撒嬌的貓兒。

也許,是他的體溫較高,每晚入睡後,她總會一邊跟周公下棋,一邊挪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