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人多、經得事就多,也算是長些見識。如果你們也想跟半夏一樣去京裡,本宮也會考慮;正好明親王妃那個傢什鋪子,也需要有人來回傳話遞音。本宮本想派了夏半過去,如果你們有人也想去闖蕩闖蕩,回頭想好了,再來說,本宮會考慮看看。到是不用這麼快做決定,你們下去都先好好想想。”
溶月望向神情各異的四人,最後落在萬春身上:“萬春和半春,你們倆也想想;如果你們想去也可以。”
話到此,溶月微頓,語氣裡多了語重心長:“要知道你們總有一天會離開,不是離開本宮就是離開皇宮。雖說世事難料,但該提前能籌劃的也要考慮著;像春半,本宮第一次問她,她就說將來年紀到了,出宮後她想自己掌家開個鋪子,本宮就已答應了她。”
話畢,書房裡鴉雀無聲。
溶月掃了遍驚異不定的四人,知道這番話給她們的資訊震撼實在不小。也不多做催促,自顧撇開視線,望向窗外的那株梨樹苗;見它雖瘦小遠沒蔥鬱之勢,卻因翠碧稚幼,引得人格外覺得憐惜而垂心。
不知為何,常常望著它,成為溶月一個習慣。她總覺它莫名讓自己心靜也莫名讓自己心亂。靜亂間,就扭成一條慣性使然,讓她和那梨樹苗,有了某種相惜相對的默契。
溶月望著小梨樹嫩綠的枝葉,逐漸放鬆身體,收了目光又看向房中躬立的四人。她與她們相處時間長了,雖知她們各懷心思,但在這樣特殊的地方,溶月終是需有人幫她去執行那些她想做的事情。
而她自己,她自己能做的也唯有守著這方寸之地,要麼平靜老死;要麼哪天波折殞命!
溶月微微心嘆,自己有什麼想不開的?又有什麼放不下的?
想到這裡,望著幾人,溶月突然覺得與這幾人親近了幾分。這個世上,與她發生著關係和聯絡的,就是她們了!
縱使她們懷揣異思;但卻唯有她們映照自己活在此世——這個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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溶月和幾個隨侍宮女說話的時候。剛到涼州的留金正忙得腳不沾地;親自給皇上熬了潤嗓的紅棗梨銀耳湯命人送去;又命內侍開了黑漆紅紋的漆衣箱,仔細檢查了皇上的衣履,才抱了個鼓囔囔的青色包袱,回了涼州行館皇上暫住的院落。
剛到門前,他就被禁軍侍衛攔下。還未等那侍衛解釋,留金已聽到了裡面的說話聲,除了皇上還有謝進。
留金連忙笑著朝那侍衛點點頭。做了個明白的手勢,就折身往旁邊一牆之隔的偏房走去。剛進房內,他就放了包袱在炕上,轉身貼牆把腦袋靠了過去;隔壁那邊細細的說話聲陸續進他耳朵。
“……頭曼單于,卑職早有聽聞,他乃前單于的第四個兒子,生母是他父親大閼氏的婢女,幼時多受欺負排擠。但此人心思縝密,善於鑽研,後來慢慢得了前單于的賞識。”
“那景泰川在二陰山去,西北腹髒之地,我們對西北掌握多年,連我們都聞所未聞,如何那頭曼卻知景泰川日出鬥金?而且不僅透過你告之於朕,還親自揮劍斬殺手足,以示他的投靠之心。可見,頭曼此人絕非等閒之輩!
面對血親,敢下狠手;面對巨銀,敢於捨棄;面對險境,還肯低頭。這樣的人,你以後應付起來,萬不可大意輕心。”
“卑職謹記聖諭。”
“雖然現在匈奴族夷受了重創,但頭曼借我們之手,除了內憂。接下來修養生息數載,必將碎毀這次所籤之約,反戈相向我大鄢!我們不能坐以待斃,必須趁早防患於未然。”
“皇上所言聖明!”
“等朕明日離開,你速去趟景泰川,安置可靠人駐守採礦。如果朕記得不錯,離那裡不遠有個鸇陰渡口,那裡進可功、退可守,有著天險之勢。而今景泰川有白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