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他們?的腳程,只要途中不遇上意?外,十日內必能抵達。 無奈偏偏遇上了意?外。 啟程不過兩天,未及宣化府,策稜便接到漠北急信,哈綏何流域異動,探子探得那一片的冰河有馬蹄踏過痕跡,疑似準噶爾軍自納馬納山往額金河一一代潛入,目的不明。 當地駐軍粗狂,根本沒?當回事,是策稜帳下副將帶人過去巡視時無意?間發現的。副將欲調集當地駐軍加強戒備,駐軍不從,要他拿烏蘇雅裡臺將軍的手令來。 雙方立時鬧將起來,雙方都見了血,最終哈綏河畔異動的問?題仍然沒?有得到解決。 策稜必須趕緊趕回去主持大局。 哈綏河下游便是塔米爾之地,策稜的故土。那一片早年遭過白骨露野千里的戰亂,方才休養生息沒?幾年,再經不起絲毫意?外摧折。 策稜同容淖商量過後,決定明日一早分道。 塔圖率人往東繼續送容淖去往喀喇河屯行宮,他自己帶上兩名兵士回返漠北。 當夜,一干人等距宣化還有一程子路,只能在雪原紮營。 或許是趕路辛苦,又或是惦記著漠北不穩,眾人草草填飽肚子後便倒進帳篷休息。 容淖躺在小榻上,裹著氈毯出神。 趁風雪作伴,終於?有心思想想自己的前程了。 前些日子不想,是她不確定自己能否活著回去繼續當她的六公主,想多了徒增煩惱。 現在一想,翻來覆去只有一個?念頭,希望皇上萬萬歲,至少?一定要活過她。 否則太子上位她必倒黴。 人家太子都和她撕破臉了,再無粉飾太平的餘地。 正迷迷糊糊想著回去後要不找個?機會偷偷摸一摸皇帝脈象,容淖忽然聽見帳外有刻意?放輕的腳步聲。 有人在給篝火添柴,噼啪幾聲,雪松枝丫燒出沉濃香氣,絲絲縷縷潛入帳內。 容淖翻了個?身,趕了一日路的疲憊冒出來,枕著香氣正要入眠,臨睡前似乎還隱約聽見刺啦刺啦的聲響,細碎但?規律,催得人頭腦昏昏。 大概是風雪在摩挲萬物吧。 她想。 夜半凍醒,容淖迷迷瞪瞪往氈毯裡縮。 耳間再次分辨出臨睡前那道細碎但?規律的動靜。 好?像並非風雪捉弄。 為何有點像她平日鑿木頭的動靜,但?又清脆些,似乎琢磨的東西質地較之更為堅硬。 難道有誰撒癔症,大半夜不睡覺坐在皚皚雪中琢石頭? 容淖覺得不可能。 下一秒,驀地睜開眼。 她大概知道這個?有病的人是誰。 記起烏蘭有次趴在她耳邊說過的悄悄話,小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