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怎敢勞煩四爺您呢,既然十三爺繁忙,那我就不必——”
“十三弟吩咐過了,你一定要去。”四爺不耐的打斷我的話,拿眼睨著我,一副我不去也要去的樣子。
“四爺!你——”我氣急,上前一步,仰著頭,瞪大了眼睛看他。卻發現這樣的自己明顯處於身高弱勢,只及他的肩頭。
我咬著唇,回頭尋找武器,抄起厚實的木敦,墊在自己腳下。
四爺看著我,明顯一怔,最後掩著嘴不住的咳嗽。“你以為爺願意討這個苦差?還不是某人昨兒個出了大名,你就是不為了自己著想,也要考慮十三弟的面子吧!”四爺冷冷的說了一句,甩袖離去。
我撇撇嘴,不情不願的跟著他,眼睛死死的盯著他的後背。
出了營帳,不遠處秦順正牽著兩匹馬在那裡候著,看見四爺,連忙打千請安。
“這不是踏雲麼,幹嘛牽它?”我看著通體猶如白雪般潔白的馬兒,不解的看著四爺。
“踏雲的腳程快,性子溫和,即使你馬術不精,好歹藉助它彌補些不足。”他看都沒有看我,兀自摸著自己的黑馬。
“四爺,他們都說若含精於騎射,可是我想知道,她精到什麼程度?”牽著踏雲,我走到四爺身旁,側頭認真的看著他。
“肯定不會從馬上掉下來。”四爺看著我,漆黑的雙瞳裡閃著濃濃的笑意。
“你——如果她和四爺較量呢?”我目光鋒利,挑釁的看著他。
“你要和爺比試。”他說的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我含笑的點點頭,惹得他灼熱的目光細細地打量著我。“你確定?到時若是出了什麼意外,爺可接不住你。”
“那就不勞煩四爺擔心了。”左腳踩在腳蹬上,我一個翻身,輕盈的跨過馬背,穩穩的坐在鞍上。
“你會騎馬?”他目光似箭,凝重的審視我。
“我從來沒有否認過。”我笑著,燦若陽光。
“那昨天……”
“四爺,先有吳三桂衝冠一怒為紅顏,難道我就不可以博君一笑為藍顏麼?”我知道此時提到吳三桂有些不合適,但是話一出口,我也不想再多說什麼。
“好一個博君一笑!”四爺利索的上馬,目光黑澈,讚許而探究的看著我,“可是這藍顏又有何解?”
“對女子形容紅顏知己,而男子,當然就是藍顏知己。”我大方的任他打量,唇角高揚。
“還等什麼,爺到要瞧瞧你有多少能耐。”
“好啊,四爺,請。”我們對視一眼,同時加緊馬腹,揮鞭而去。
十三的這匹千里良駒果然不同一般,比我在英國練馬的那些馬匹好了太多。身體彷彿在風中馳騁,不同於高速飆車的感受,身體已然置身於大自然的奧妙之中。
四爺不愧是愛新覺羅家的皇子,坐在馬背上,身上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一股驍勇的霸氣,不似平時冷淡的模樣。這時的他,唇角上揚,臉上的自信無法掩飾,雙眸直視遠方,堅定而執著。或許正是這份執著與睿智,才促使他成為九龍奪嫡中最後的贏家,傲笑於天下。
畢竟是常年騎騁於馬背上的人,四爺始終快我一步,即使我有時拉近了距離,卻仍會落下。但是這樣的競爭,卻更加讓人沸騰,用力的揮下馬鞭,踏雲噴鼻,彷彿也意識到了競爭,速度越來越快。如此的好馬,是不甘落於他人之後的,更多的刺激使得它更加勇猛。
一望無際的草原,清晨青草的氣味濃重,混合著土壤的清新味道。視野模糊,只是一徑的注視著前方,目光沉穩,不時瞥著旁邊的夥伴。
突然,四爺方向一變,向左急轉彎,朝著一個高坡加速跑去,我勒緊韁繩緊追於後。他黑色的衣襟飄蕩於空中,在晨風中飛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