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醒來,腰痠背痛腿抽筋,一樣也不差,我扶著床鋪緩緩站直了身子,揉著酸硬的脖子,走到桌邊倒了杯水,漱口兼喝水。看了眼窗外朦朧的夜色,估計現在應該很早,也就四、五點鐘的樣子。
回到床邊,看了看那位病蔫蔫的主兒。
臉色已經趨於正常,紅得不那麼邪乎了,用手背試了試溫度,不似前半夜那麼燙,但也不太明顯。我想起小時候生病時,媽媽總會用額頭抵著我的,探視體溫。便自然的俯身,用額頭抵住他,凝神感受他的體溫。我想著以往生病時媽媽是怎麼照顧我的,順便想著需要注意的事情,低眸,卻對上一雙墨黑的眸子,只是迷惑取代了以往的凌厲。
我微微一愣,眨了眨眼,隨即神色自若的起身,取來一杯溫水,親自試了試溫度,來到他面前。
“喝些水吧,嗓子一定冒煙兒了。”不管他若有所思的樣子,我扶著他的後背,半就著身,將杯子放到他唇畔,看著他慢慢的飲著水,直到確定他滿意為止。
“李子,李子,去煎藥。”我朝外叫了兩聲,便看到小李子睜著迷糊的睡眼,邊揉著眼,邊抹著嘴,趕到了面前。
“爺,您醒了,謝天謝地,菩薩保佑,真是嚇死奴才了。”小李子猛地撲到鋪前,嚇得我倒退了兩步,誇張的看著他。
十四怔怔地看了他一眼,眉頭輕皺。
我忙上前一把拽起小李子,“看到十四爺醒了,還不趕快煎藥去,在這兒磨蹭什麼?”你的爺都受不了你的聒噪了。
小李子看了看我,一溜煙兒的跑了出去。
“您的燒已經退了,等會兒吃了藥,好好休息下,便應該沒有大礙了。天亮後,奴婢也好回去覆命。”我看了看欲言又止的他,明確地稟明瞭我出現的來由。
他病了一天,身體應該很乏,而我卻發現他只是直直的看著我,眸色深深。
“我知道您不想看到我,我的本意是讓若含伺候你的,可是娘娘——”我忽然有些怕他深沉的目光,忙不迭的要解釋,卻被他陣陣的咳嗽聲掩蓋,打斷了下文。
我嘆了口氣,忙順著他的背,喂他喝了幾口水,總算壓下了那撕心裂肺的乾咳。
生病中的十四阿哥明顯變得可愛了!一臉的無精打采,即使看著我,也沒有了以往的銳利,只是淡淡的看著,而不會讓我有心底發寒的感覺。望著他蒼白的面孔,虛弱的表情,心底突然軟軟的。
“有沒有什麼想吃的?一會兒要喝藥,空腹用藥不好的。”記得以前吃感冒藥前,媽媽都會讓我喝些粥墊底,以免傷胃。況且生病時,胃口嚴重不好,如同嚼蠟。
我清楚的捕捉的他在聽到‘喝藥’兩字時眼中閃過的厭惡,心底卻已經笑開了花,原來他和他的四哥真不是普通的像。只不過,四爺用冷漠冰凍人,讓喂藥的人怯懦;而他,應該就是十三所謂的難伺候吧,無外乎找茬兒之類的。
十四躺在床上,輕輕嘆了口氣,眼神有些無力,漸漸的閉起來。我看了看他,伸了個懶腰,便起身朝外走去。
“你幹嘛去?”嘶啞的嗓音,乾澀而低沉。
“躺下啦,身為病人怎麼沒有一點自覺呢?”我無力的嘆氣,扶他躺下,覺得自己的耐力快要耗光了。“我去小廚房看看,熬點粥,你一會兒好吃藥。”
說完,雙眼定定的看著他,只是純粹的關心一個病人,直到他細不可微的點了下頭後,我才滿意的舒口氣,揉著額頭離去。
我抿著嘴來到門口,門卻突然開啟了,我以為是小李子,忙說:“這麼快就熬好了?”抬頭看去,卻發現十三正一臉溫暖的笑著,站在門口看我。
“進來啊,外面那麼涼。”關上門,我轉身看著他,“你不是要去上早課麼?”
“昨晚一直擔心十四弟,